7. 第 7 章(2 / 2)

當他抬眼看向褚漫川時,褚漫川已然恢複成了先前那風輕雲淡的模樣。

他瞥了眼蘭則安,理直氣壯地回了他四個字。

“本尊不知。”

蘭則安也不意外,本就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念頭。畢竟師尊還是一山之主,萬世仙宗又是仙域的第一宗門,平日裡隻怕有很多事需得師尊操心,怎麼可能會一直跟在徒弟身側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得記在心上。”褚漫川差點忘了正事,“下個月月中,也就是十五那天,是萬世仙宗一百年一次的宗門大比,屆時你也得參加。”

蘭則安還是第一次知道有宗門大比這回事,他驚奇片刻,很快就接受了,並問道:“那師尊,我是要去和其他弟子比劍嗎?”

褚漫川沉默了。

這個問題,其實他也沒想清楚。

倘若讓蘭則安去跟其他弟子比劍,就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是當初的楚崖,短短一月也提升不了多少。

但若是不比劍……

褚漫川想起帝蘭的真身,奇道:“你先說說看,你都會些什麼?”

“我……”蘭則安嘴唇動了動,出神了好一會兒,整個人都怔住了。

我會什麼?我以前又是如何修煉的?為什麼腦子裡一直空空如也,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臉色蒼白,眼神迷茫無措,像是在黑夜中迷了路。褚漫川目不轉睛盯著他看,眼底暗沉,也不催他,隻安靜的等蘭則安先開口。

蘭則安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受,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描述這種心境。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找不出症結所在,也不到可以歸屬的方向。

他的眼睛裡沒有焦點,目光也完全失去了光彩,沒有絲毫情感,像是失去了生機,溫吞吞的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枯萎落敗。

褚漫川很不喜歡他這個樣子,記憶中,楚崖似乎永遠都不曾露出過這麼脆弱的一麵。

那人永遠都是驕傲的,意氣風發,灑脫不羈,宛若一把劈開黑暗的利劍,更似一輪光彩奪目的耀眼驕陽。

“蘭、則、安。”褚漫川終於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的語速放得很慢,但咬字卻極重:“為師在問你話,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不管會不會,總是要有個答案。你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怎麼?什麼時候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師、師尊?”蘭則安艱澀開口,聲音像是被粗糲的沙子磨過般,帶著沉重的無力感:“我……弟子,弟子隻是不知,也想不起來,弟子以前究竟是怎樣的人,成仙前又有何經曆,會些什麼,做過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這些全都不記得了。”

他麵色恍然,顯然是陷入回憶中,卻不得其解,破不開這七百年的光陰,自然也就得不到正確的答案。

說出來後,蘭則安感覺好多了。

他逐漸平複下冗亂的思緒,去求助褚漫川:“師尊,我這種情況,莫不是渡劫化形的時候出了差池?”

褚漫川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你的問題,為師沒法給你答案。有些東西雖然一時半刻說不清楚,但事實是不會說謊的,它就清清楚楚的擺在那兒,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蘭則安眸光閃爍,遲遲沒有動靜。

好半天,他才恭謹頷首道:“多謝師尊賜教。”

“你剛拜入為師座下,也是湊巧趕上了此次大比。宗門大比一百年一次,本也不算什麼大事,隻不過你是我藏月山唯一的弟子,不好推辭。”褚漫川漫不經心地說著,語調也很平淡,明顯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這麼說,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吧,屆時你——”

“弟子一定全力以赴。”蘭則安鄭重道,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

褚漫川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心道這腦子看來是真的不夠用了,直截了當告訴他:“為師是讓你量力而行,無需逞一時之快。”

“你本就剛剛化形,隻是上仙一層的修為,將將推開修仙的大門踏上仙途,在這仙域裡也是人人可以踩一腳的存在。鋒芒畢露對你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費那麼老大勁兒,隻為爭一個宗門裡的名次排名,以你現在的能力來說,根本沒有意義。”褚漫川一點也不客氣,神情寡淡到近乎冷漠。

蘭則安不自在地低咳了一聲,小聲說:“可師尊方才說,弟子是,弟子如今是藏月山唯一的弟子,若是不能取得一個還不錯的名次,豈不是……”

“丟人也是丟你自己的人,誰敢說本尊?”褚漫川神色坦蕩,一派悠閒自得之態。

他唇角勾起淺淺笑意,不緊不慢地回蘭則安:“退一步講,縱是你輸了,為師也不覺得丟人。至於其他人,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他們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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