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傍晚,他來到修理店門外,透過玻璃窗悄悄看藍亭,他單方麵把藍亭認作朋友。
藍亭右腳單腿跳著去拿東西,吳叔想去幫她,被她拒絕。
她發現了持森,快樂地對他招手。
持森本想走開,但又鬼使神差地推開玻璃門走進去。
藍亭問:“你家裡情況還好嗎?需要幫忙嗎?”
持森撒了謊:“不嚴重。”
藍亭半信半疑,沒有繼續追問。
藍亭點了三份牛排,一人一份。
持森在藍天的注視下動了刀叉。刀叉在他手裡十分不聽使喚,好在沒有人刻意注意他。
他填飽肚子的方式隻有營養液,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我有一個認識的修理師,要不要讓他來麵試一下?”吳叔忽然向藍亭提。
藍亭說:“好啊!不過得儘快,我現在情況特殊,隨時都準備離開。”
持森捕捉到字眼,他放下刀叉:“你要,去哪兒?”
藍亭苦惱:“我要去上城區,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處理。這邊的話暫時交給德叔搭理。”
“那你還,回來嗎?”持森問。
“看情況。”藍亭說:“大概率不會,我的時間很緊。一開始我打算去的地方就是上城區,但是上城區的通行證太難拿到,所以我才待在這邊。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轉機。”
持森聽後沒多大反應,在收拾完飯盒後,他平淡無波地告彆:“謝謝,我先走了。”
持森走後,藍亭問吳叔:“他狀態是不是不對?”
吳叔沒察覺反問:“有嗎?”
持森習慣性地克製自己的情緒,這樣他就不會對人和事有過大的期待。
不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但他實在太累了。身體上的疲憊和痛苦尚且能夠忍受,但心卻置身於看不見光明的懸崖邊。
持森發現後麵有人在跟著他,回過頭,是腿腳不便的藍亭。
“你不要,跟著我了。”持森說。
藍亭沒有停下腳步:“你去哪兒?”
“我回家。”
“我不信。”藍亭說。
“你回去。”
持森想甩開她,所以他拔腿就跑。他去了茵聯鎮的最高樓,天空很藍,藍得和他現在的心情一點都不符合。說是最高樓,其實也隻有十八層,持森站在欄杆邊,嚇跑了一群白鴿。
他靠著欄杆站了一會兒,沒有一隻白鴿回來。
“喂,持森。”又是藍亭的聲音。
持森回過頭看她,女孩額頭滴著汗珠。
他垂著頭感到愧疚:“你怎麼知,知道我在這裡?”
藍亭的體力不如從前,她故作輕鬆地說:“我就來這裡看看啊。如果你沒在這裡,我就去彆的地方找你。”
說完她沒形象地坐在地上:“你沒想過我會追上來吧,我很有毅力的,隻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對不起。”持森道歉。
女孩說:“口頭上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