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落座,豐鶴翻手斟了杯茶推過來,笑道:“客人嘗嘗?”
紅蕊搖搖頭,她可是帶著小姐的吩咐出門的,還是辦正事要緊,遂道:“掌櫃的真的什麼都收?這個如何?”隨即將懷中的盒子置於桌上輕輕打開。
豐鶴一瞧,頓時目露興色,俯身仔細地打量著盒中之物。
“這製式倒是特殊,之前從未見過。”
紅蕊有些緊張地盯著麵前的年輕人,生怕得到一個否定或是搖頭讓她辜負了小姐的囑托。
“客人是想活當?還是死當?”
紅蕊一怔,反應過來後趕忙回道:“要活當,以後有銀子了,能周轉開後再贖回來。”
豐鶴聞言眉頭輕挑。
觀紅蕊的這一身打扮必定是大戶人家裡頭得臉的丫鬟。而丫鬟如此,主子又怎會缺這點銀子周轉呢?
隻是做生意便有做生意的規矩,豐鶴並不拆穿,伸手合上蓋子,笑道:“這筆買賣本店接下了,客人隨我去簽契書吧。”
……
捂著懷裡新鮮出爐的契書,紅蕊暈乎乎地走出鋪子,沒料到事情竟辦得如此順利。
明明之前方嬤嬤的侄兒不過是當了一個小弩擺件便被當鋪的掌櫃告了官府,她家小姐可是實實在在地當了個真家夥啊!
居然什麼事兒都沒?
就這麼穩穩當當地從手裡盤出去了?
揣著一肚子的疑惑,紅蕊回了裴府。
隻是在進了角門路過府中邊角處的浣洗坊時,卻被一個眼熟的丫鬟攔住了去路。
“你是……三公子院裡針線房的忍冬姐姐?這是怎麼了?”紅蕊訝異地瞧著眼前身著灰色布衣形容憔悴的女子。
因著自家小姐從小便常來裴府玩耍的緣故,裴瑾身邊的丫鬟小廝她便大多都認得麵孔。
忍冬忙點頭,剛想說什麼卻被追出來的一個老媽子打斷,登時睜大了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畏懼,閃身躲到了紅蕊後麵。
“你個丫頭片子往哪兒跑?!就知道偷奸耍滑!”老媽子手裡拿著根木頭槌子罵罵咧咧地追了出來,瞧見紅蕊時似是一愣,隨即瞥見了躲在紅蕊身後的人,怒斥道,“還想躲哪兒呢你!我看你是皮緊了,衣服扔在那裡是留給誰洗呢!”
紅蕊察覺自己的衣袖被身後之人緊緊地拽著,似乎還在微微顫抖,不禁對眼前這言行粗魯的老媽子生出幾分不喜。
“這位媽媽,有話咱好好說,彆傷了和氣。”
老媽子打量著紅蕊的一身打扮似是有些忌憚,不再罵罵咧咧,目光中卻透出一絲狐疑,“你是哪位主子院裡的?怎麼老婆子我從來沒見過你?”
身後的忍冬搶答道:“是少夫人身邊的。”說完當即被老媽子瞪了一眼,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老婆子見過姑娘,我是這浣洗坊裡管事的,姓於。”
“姑娘是剛從外邊兒辦完事回來?還是趕緊回少夫人那兒交差的好,這兒附近都是浣洗衣服的地兒,彆平白沾了一身濕氣再過給主子們生病了,那就是老婆子我的過錯了。”
於媽媽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