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太太頗為吃力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似是在笑,疲憊的眉眼之間,依稀可見舊年每每見著薑姒時笑眯了眼的慈祥模樣。
二人稍坐了一會兒,待薑老太太再次沉沉睡去後才從內廂房裡安靜地退了出來。
“二嬸嬸,祖母這病?”甫一出門薑姒便忍不住問道。
當時傳回清涘院的信中並未過多提及病因,隻說是臥床不起,找了多少大夫都束手無策。
李氏說起此事,臉上閃過一抹愁緒,歎道:“老太太原本就年事已高,之前聽聞你和裴家小子的事兒後便病了一場,後來雖好轉了些,但須得靜心安養。”
薑姒愧疚道:“是我不孝,讓祖母操心了。”
李氏卻搖搖頭,繼續道:“哪兒能怪在你頭上,是前些日子不知哪個大嘴巴的將瑤丫頭失蹤的事兒傳進了慈和堂,明明我已將這消息瞞得死緊。老太太一激動,便登時暈厥過去,醒來後就再也起不來身子,說話也不大利索了,隻能用藥將養著。”
薑姒斟酌道:“汾陽的大夫都找過了嗎?不行的話或許去外麵找找呢?”
“你二伯都找過了,不過……”李氏聞言遲疑道,“倒是還有一大夫,常年隱居在汾陽居所不定,脾氣古怪,人喚一聲怪醫,據說沒有治不了的疑難雜症,經手的病人無一不誇醫術高明。之前聽聞你出事兒時我便已托我娘家兄弟去尋,卻一直未曾尋得下落。”
“雖派出去的人手還在打聽,可都過了這麼些時日,隻怕是希冀渺茫……”
薑姒一怔。
自從那次城外遇襲之後,就連自己的母親薑夫人,在上京的大半大夫都對自己的腿下了恢複無望的診斷後便放棄了尋醫,薑姒自己也並不抱有希望。
可沒料到的是,遠在他鄉的隔房親人,明明多年未曾見麵,卻如此惦念著自己受傷的雙腿,不曾放棄。
薑姒心頭一暖,仰頭伸手握住李氏的手,“二嬸嬸費心了。”
李氏苦笑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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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家祖宅,前院。
程勇謝絕了薑明義的再三挽留,顧不得薑明義臉上躍然而出的遺憾,借著裴玨回來的時機托詞有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