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
她與裴玨本就算不上什麼真正的夫妻,就算之前馬車上……
可畢竟裴玨現在心智不全,若是真有什麼了,等他恢複後想起這期間發生的一切,無顏見人的該是她了。
畢竟她有兩次“輕薄”青年的前科在,裴玨到時候清醒了會怎麼想她?
於是薑姒壓下心底的那股躁動,再次堅決道:“不行。”
……
一番拉扯下,青年退而求其次,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的被褥鋪在了床榻腳下。
冬日裡的天色總是暗得很快,紅蕊提來了晚膳送進屋裡後,又說身體不適,薑姒便讓她早些回房歇息了。
二人簡單地用了些膳食漱了口,再瞧向窗外時,已是黑漆漆一片。
屋內燃起了地龍,四角的燈籠也都點亮,暖洋洋的氛圍讓薑姒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視線從手裡的話本子偷偷移向正靠在小榻上捧了書看得津津有味的青年。
柔和的燭光落在青年微垂的眼睫上,泛著細碎的點點金光。
俊美的容顏安靜如畫。
不得不說,青年不說話隻坐在那裡認真看書的樣子,分明是個如玉郎君,絲毫瞧不出來哪裡心智有缺。
再往下,她的視線落在了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捧著的書冊上。燭火搖曳,書封上的字跡遠遠瞧著有些模糊。
薑姒不自覺地微微向前傾身,好奇地努力看清上麵的字。
《表妹好粗暴,在下好喜歡》……
???
她一瞬間坐直了身子,被燙到似的收回目光,眼睛落在自己手裡的書冊上,盯著翻開的那一頁,胸口的心跳不爭氣地快了起來。
偏偏這時候對麵突然傳來青年真誠的詢問聲。
“表妹,你是想看我手裡的書嗎?”
薑姒聞言心頭微惱。
他是不是故意的?明明身重蠱毒時喚她最多的是娘子,後來在她的勒令下改口阿姒,很少叫她表妹,可卻偏偏非得在這個時候這麼喚她。簡直是……
“表妹不看嗎?方才表妹盯著我看了許久,我還以為表妹對我手裡的書感興趣呢。”
“不如我念給表妹聽吧?”
說完不等她出言阻止,便一字一句緩緩念了出來,聲音潺潺如流水。
“表妹蓮步微移,攔在他麵前,芊芊素手解開了束縛。”
沒料到青年竟然真的就這麼當著她麵兒毫無羞澀地念出那些光是聽著便讓人麵紅耳赤的句子,她微微睜大眼睛,臉上泛起一股羞惱,剛想開口讓對麵那張有失體統的薄唇閉上,卻忽然記起了白日裡神醫的叮囑。
——同心蠱雖然能夠讓子蠱宿主毫無保留地聽從蠱王宿主的命令,但實乃一種強迫心智的法子,最好不要輕易亂用。
既然神醫說裴玨會偶發心智退化的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