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玄:“……”
毀滅吧,他累了。
孟闊和宗徽一唱一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謝若玄安排的明明白白。於是,仲夏之月,他們舉辦了一場賞花宴,廣邀京城中適齡女子參與。
不僅如此,禮部尚書宗徽還以內部小選的名義,呈上來五十多張畫像,還都是世家貴女。
但說是小選,實際上大部分都是來充數的。為了給謝子羲麵子。總不能皇帝選妃沒一個人參加吧,那讓皇帝多沒麵子。
至於為什麼說大部分是充數的,那當然是因為大家都不願意進宮啊。
這就要怪謝子羲本人了。
謝子羲不僅是傀儡皇帝,還是個昏庸無能、隻會拖後腿的亡國之君,隻要是正經人家,都不願讓女兒入宮蹉跎一生,背上禍國妖姬的罵名。
所以若謝若玄真要選一名世家貴女立為皇後,需要提前跟人家私底下通氣,得到人家同意後,才能在選妃儀式上選人家的女兒進宮。
不然選了人家不同意,沒麵子的隻會是謝子羲。
這就是實權皇帝跟傀儡皇帝的區彆了。
如果謝子羲是實權皇帝,想選誰為皇後就選誰為皇後,甚至可以效仿唐明皇強搶自己兒媳……哦不,強搶秦嫣然都行,大家表麵上不敢明目張膽說什麼。可謝子羲隻是一個傀儡,當然隻能任人指著鼻子罵。
哪怕人已經換成了謝若玄,眾人也不敢隨便押賭注啊。
謝若玄對此無動於衷。
他擺爛得很徹底,愛選選,不想進宮拉倒,反正又不是他執著立後。
然而皇帝不急太監急……哦不,大臣急,孟闊看不下去了,私下找到謝若玄問道:“皇上可有心儀之人?”
謝若玄忍不住懟他道:“這是朕的私事。”
孟闊說:“皇上若實在不喜喬氏,臣有一女,名知頤,談不上柳絮才高,但從小熟讀經書,或可進宮伴駕。”
謝若玄:“……?”
賞花宴在京郊行宮舉辦,廣邀京中世族參加。
謝若玄身著一襲常服,裝作一副微服私訪的樣子,一個人待在角落。
他對這賞花宴毫無興趣,對即將見到的人更無興趣。
若不是孟闊懷疑他那方麵出了問題,他才不會走這一趟。
“……”
淦。
雖然上一世謝子羲荒淫無道,但也用不著現在開始給他補身體吧?
謝若玄麵色不太好看地坐在涼亭裡。
庭院清幽,花木扶疏,四周空無一人。幸好行宮夠大,款待賓客的地方距離這裡十萬八千裡,他不用擔心被人打擾。
坐了一會兒,隻聽遠處傳來環佩叮當聲,一名華衣少女款步而來,伴著落花,宛若仙人降臨。她在涼亭前停下,端莊行禮,“臣女孟知頤拜見皇上。”
謝若玄聞言,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淡聲道:“免。”
孟知頤起身,讓侍女端來幾盤精致的糕點,“這是臣女親手做的糕點,還請皇上品嘗。”
裴夢全站在侍女前,看向謝若玄。
謝若玄沒有示意,而是道:“女公子可知朕今日來孟家,所為何事?”
孟知頤回答道:“臣女知道。”
謝若玄微挑起一邊的眉,“那你怎麼想的?願意進宮嗎?”
原主聲名狼藉,要政績沒政績,要人品沒人品,縱觀史書,他在昏君榜前十名絕對有一席之地。就這樣一個人,有人願意嫁給他嗎?
孟知頤落落大方,臉上毫無羞澀之意,仿佛談論的不是婚嫁,而是軍國大事,“自古兒女婚事皆由父母長輩做主,知頤聽從父親的安排,若父親讓知頤進宮侍奉皇上,知頤自然願意。”
謝若玄點點頭,明白了。
孟知頤不愧是教養極好的世家貴女,隻要“綁定”皇位,距離皇位最近就行了,哪怕皇位上的是一頭豬,她也能麵不改色的坦然接受。
不是說她野心勃勃,而是她視婚姻為前程踏板,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又會為自己謀一個前程。她頭腦清晰,願意犧牲婚姻幸福,來換取自己和家族的地位尊榮,一心前程,完全沒有少女思春的表現。
就像戲本子裡皇帝為穩固朝堂娶大臣家的女兒,她進宮同理,都是為了利益。
謝若玄說:“朕坐在那個位置上,猶如立於危牆下,不知牆體何時會坍塌,傷及己身。你若進宮,恐怕得不到你想要的。”
孟知頤聞言,姣美的麵容上閃過一抹驚訝,“皇上可是拒絕臣女入宮?”
她眼睛明亮,裡麵盈滿了不解,好似真的在疑惑明明是互利共贏的合作,為什麼謝若玄不同意。
謝若玄移開目光,落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