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澤,你是怎麼死的啊?”話一出口,芙遊立刻感覺有些不禮貌,馬上找補:“你不說也沒關係的,我是爬山太累了想隨便聊聊。”
“沒什麼不能說的。”齊澤聲音冷了起來:“我是被我爸砍死的。”
我真該死啊。
芙遊倒吸一口冷氣,連連後悔怎麼找了個這麼個的話題。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尷尬得頭都不敢抬,直盯著腳下的台階,好像要盯出一個地洞來。
“我媽媽身體不好,沒法賺錢,我妹妹還在上學,全靠那個男人。那天他喝多了,一進家就開始打人,我本以為忍一忍就過去了,沒想到...他瘋勁上來,直接去廚房拿了刀..”齊澤越說越低落,直到聲音沉下去。
生病的媽,家暴的爸,上學的妹,破碎的他。
好齊全的要素。
憋了半天,芙遊終於想起用自己的死亡來衝淡些許氣氛,以達到安慰對方的效果:“我是被廣告牌砸死的。”
“還行,運氣蠻好的。”她乾巴巴地笑了一聲:“一點都不疼,死得很順利。”
...話說出口,芙遊又不自覺緊閉了唇——想到齊澤被活活砍死,自己這不是揭人家傷疤嗎?
她還是彆說話了,越說越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大約二十分鐘後,芙遊已經累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宗門近在咫尺,可這段路卻好像怎麼也走不完。
她看了眼身旁的齊澤,男生仍然呼吸平穩,步伐矯健,不有心生羨慕。
“你體能真好。”
齊澤淺淺笑了笑,配著黑色碎發顯得乖巧極了:“因為我平時有鍛煉身體的習慣。”
不知為何,芙遊的心頭突然浮現若有若無的疑惑。
一米八幾的小夥子,會任由父親暴打或砍死嗎?從他展現的體能和力量來看,除非他爸是拳擊手,否則應當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猜對。
她忍不住又側頭看了看齊澤。
弧度剛好的唇角,碎鑽似的黑色眼眸,搖搖晃晃的淚痣掛在臉上勾人魂魄。
見芙遊側過頭來打量自己,他彎了彎眼角,壓出一個乖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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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爬到山頂了,這裡已經站了兩個人。
齊澤先打了招呼:“你們好。”
一個中年女人旁邊站著一個光頭小女孩。
芙遊一眼就認出中年女人是老手,因為她有著和張偉一樣花花綠綠的穿衣風格。
果然,在接下來的自我介紹中,女人自稱陳老師,是一位高校教授;她身邊那位僅到人半腰的小女孩則介紹自己為葉子,是手腕上隻有一條黑色腕足的新人。
旁邊的葉子倒是生得十分漂亮,光禿禿的腦袋也難掩她精致的五官,隻是從瘦弱的身體、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不難看出,這個孩子大約是因為癌症而去世的。
芙遊垂下眼眸,平複了心底的悵然——葉子生前最後一段時間,應當受了不少苦頭。
看得出來,陳老師對身邊的葉子也頗為愛護,想必在芙遊和齊澤上來之前,已經將規則詳細告訴了對方,此刻更是一直牽著葉子的手,即使廣告還沒開始,也生怕她亂跑碰到了什麼死亡條件;而葉子則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子,既不說話也不怎麼笑,隻繃緊嘴唇,朝芙遊和齊澤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芙遊心生憐愛,不免多看了幾眼,卻發現葉子也用漆黑的瞳仁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她。
小女孩不說話的樣子顯得麵冷,但芙遊卻隻覺得可愛,她主動和對方對上眼神,逗孩子似的挑了挑眉,露出了稍微誇張的燦爛笑容來示好。
葉子收回了目光,頭側向陳老師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