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三人一時無話,隻靜靜等著葉南春診脈完畢。
隨著時間流逝以及葉南春臉上的眉頭愈發有越皺越緊的趨勢,池洛瑤也忍不住的蹙眉。
唯一神態放鬆的居然隻有薑寧之這個當事人了,不久後葉南春收回了手,似在斟酌著如何開口。
池洛瑤見狀:“葉小姐可是看出了什麼不對?”
葉南春:“啟稟皇妃,七皇女殿下的脈象很是奇怪,時而阻滯,時而虛浮不定,時而噴薄如巨浪拍岸...”
欲言又止的狀態,薑寧之看出來了她的難處,心知一般人對於皇室中的爭鬥隻怕敬而遠之,葉南春有疑慮再正常不過。
薑寧之:“今日皇妃食欲不佳,葉小姐來府中也隻是為皇妃請了個平安脈。”
池洛瑤:“是,許是近日天熱,我總是提不起胃口,勞煩葉醫師了。”
葉南春微怔,想是自己在思索的時間過長,讓薑寧之二人以為自己是害怕卷入皇室爭鬥所以才欲言又止,雖說她並沒有這方麵的憂慮,但還是沒有開口解釋什麼,她本就隻知道與醫術藥經作伴的悶性子。
於是她隻是開口說道:“七皇女殿下的脈象很是罕見,但是在下曾經師傅早年的手記中見過類似的病例。”
薑寧之與池洛瑤二人相視一眼,轉頭認真聽葉南春繼續說。
葉南春:“師傅早年在外行醫時,曾遇過一個女子,這女子很是奇怪,明明沒有任何疾病,但身子卻非常虛弱,特彆畏寒,便是大熱的夏天也是裹得嚴嚴實實,時常還會咳血不止。”
說到此處頓了一下,看向薑寧之。
葉南春:“殿下雖然看起來沒有那麼嚴重,但脈象卻與她一般,我師傅當年翻遍了醫書也找不到那女子究竟身患何症,直到後來才發現原來這女子既不是患病也不是中毒,而是...”
薑寧之與池洛瑤異口同聲:“蠱術?”
葉南春點點頭:“是。”
繼而又道:“此蠱據說乃是從南境一個名叫山塬的小部落傳出的...”
葉南春本是平靜無波的聲音此時卻有些啞澀,隨著略有些低啞的女聲緩緩敘述,薑寧之總算知道了原主長年病弱的原因了。
相傳在七十年前,那時的大晉朝還不是如今這般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盛世之象,當時大晉朝毗鄰的瀾楚國剛剛迎來一位年輕但強大的君主。
那位君主不僅在政事上頗有手段,在軍事上亦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將帥之才。
而大晉朝當時的皇帝年邁昏庸,其下的諸多皇子又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帝位鬥的不可開交,於是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鄰國那位雄心壯誌的年輕君主暗暗調動大軍進攻南境。
直至一夜之間連下十二城的戰報傳至京中,大晉朝重文輕武,武將本就不多,當時又是奪嫡之爭最白熱化的時候,朝堂上下亂成一團。
皇子皇女們呢,誰都知道此時離開京中隻怕日後要與帝位無緣了,各自推脫,誰都不願帶兵前往前線禦敵。
最後推出去一個最不受寵也最不得勢的,一個宮女生的小皇子,拿著一道代天子親征的旨意,便率著二十萬大軍南下。
一個從未帶過兵也從未上過戰場的指揮官,這場戰爭的結果可想而知。
二十萬大軍不僅沒能將敵人趕出國境,奪回故土,甚至被殺的隻剩五萬多人退回到南境最後的關隘,淵城。
而那位小皇子也在大戰中不知所蹤,生死不知。
大晉朝中一時人心惶惶,老皇帝被戰敗的消息一激當場殯天,匆匆坐上皇位的新皇還未來得及舉辦登基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