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1 / 2)

就在這時,霍奇納的電話打來, “我們趕到時尼奧正準備上吊自殺, 從他臥室裡的東西來看, 他很需要心理治療。”

詹森看過尼奧的照片和資料, 那是一個陰鬱的青年, “他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霍奇納跟瑞德對視了一眼, 回答得很乾脆,“我覺得不是他,雖然他的心理狀態存在問題,但他更傾向於自毀。而且他有不在場證明。”

二十分鐘後,BAU小組再次集結,警局內所有警員們也都聚在了這裡。

雖然BAU和普什警長清楚康納在此的原因,但康納又不屬於警局內部人員,他選擇跟以賽亞暫時回到車子裡等待。

康納在警局裡一直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心裡難免有些焦躁。他把腦門貼在微涼的車窗上, 試圖借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趕緊進入狀態。

以賽亞看出他的疲憊,有些心疼, “我去給你買杯咖啡提提神?”

康納這才回神, 歉疚地拉住了以賽亞的手, “今天是聖誕節, 你先回家吧。你好不容易有個假期, 應該多陪陪家人。”

“沒關係, 我剛才跟爸爸通了電話, 他讓我們早點抓住凶手,然後再回家吃聖誕晚餐。”以賽亞掏出自己的警員證在康納麵前晃了晃,“彆忘了,我不但是你的男朋友,還是一個警察。雖然轄區不同,但我還是可以出上一份力的。”

康納的心裡暖洋洋的,他知道以賽亞是為了自己,“好吧,警察先生,我們一起努力,希望我能趕快進入狀態。”

“我認為你需要來點糖分,你能從中汲取到能量。”以賽亞指了指警局旁邊的甜甜圈店,“那家新開的店看起來不錯。”

康納自認繼續待在車裡也是浪費時間,索性欣然同意,“你說的沒錯,我需要甜甜圈來拯救一下我的大腦。”

“我要吃兩個。”以賽亞雀躍的說著,和康納下車一起走進了那家人來人往的店鋪。

當兩個人在店裡排隊等待時,警局內關於不明嫌犯的探討也開始了。

尼奧已經被排除了嫌疑。

接下來,摩根的話也將利亞姆排除在外,“今年是利亞姆跟妻子結婚後過的第一個聖誕節,聽起來跟不明嫌犯的出手時間有些巧合。但是他的妻子昨晚陪著他在客廳裡看了一整晚的電視,還有鄰居為證,他們沒有說謊。”

艾爾也說,“利亞姆隻是一個還沒能走出創傷的受害者。他的不安恐懼溢於言表,哪怕是當著我們的麵也不肯讓槍離手。我們能看出他有多害怕,他怕血腥聖誕老人會再次找上他,再一次毀掉他的家庭。”

靠在牆上的普什警長開了口,“介於血腥聖誕老人的確有找上曾經受害者的可能性,我已經派了警員過去保護奧弗雷一家的安全。那麼,現在能知道我們的目標是什麼人了嗎?”

“當然,我們先來梳攏一下案情。”詹森指了指那四張聖誕樹照片,“從當年的案卷能看出,所謂血腥聖誕老人的作案手段極度血腥殘暴,堪稱毫無人性,而且他的四次作案都采用了完全相同的模式。他在潛入後先以割喉的方式將受害夫妻殺害,接著將他們的屍體拖拽到聖誕樹旁進行肢解。接著,利用死者的屍塊將聖誕樹布置成照片上的模樣。最後,將受害妻子的頭顱放到孩子床前的聖誕襪裡。”

隻是聽著簡單描述,在場眾人的心情就沉重了許多。瑞德觀察著那些慘不忍睹的照片,若有所思,“聖誕節是為了紀念耶穌誕生而產生的節日,但從犯罪現場看來,不明嫌犯並無極端的宗教崇拜。另外,聖誕樹上最頂端的伯利恒之星通常由一家之主親手掛上,不明嫌犯把受害家庭男主人的頭換了上去,是在宣稱自己淩駕於這個家庭之上嗎?”

摩根隱隱覺得有種違和感,“有些奇怪不是嗎。他用妻子和丈夫的屍體來妝點聖誕樹,卻讓他們的頭顱分處於兩個位置。頭顱在他的作案手法中有獨特的重要性,如果他是想表現對這些家庭的掌控權,或者丈夫在家庭中的地位,應該將妻子的頭顱放在聖誕樹下才對。為什麼放進了聖誕襪?”

普什警長一直安靜聆聽,聽到這裡忍不住唾棄道:“聖誕襪具有獨特的意義,裡麵的禮物通常都是孩子最想要的東西。沒有孩子想從裡麵抓出媽媽的頭顱,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件案子讓霍奇納覺得壓抑,他的臉上不見絲毫多餘的表情,“不明嫌犯從不殺害那些孩子並不是出於善意,這反而更像是一種懲罰。所有受害家庭情況都十分相似,不明嫌犯一定與他們有相同的生活環境,或者曾經是那樣的。”

“懲罰?”艾爾聯想到了什麼,“所有受害家庭的夫妻都死亡了,唯獨留下了孩子來承受這血腥的一切。也許他認為自己家庭的破碎是由孩子導致的,這一切的結果應該由孩子來承擔?”

時間緊急,眾人討論了一番,詹森就下了總結,“不明嫌犯離異或者喪偶,有個兒子,父子關係不睦,對待兒子要求極其苛刻。他連續四年堅持在聖誕節當日作案,這一天對他來講一定有某種獨特意義。他的犯罪手法雖然殘暴,但條理清晰計劃明確,哪怕出現意外也能冷靜處理。他的智商無疑很高,受過高等教育,生活優越。他是那種有信譽的成功人士,你絕對不會輕易懷疑他。甚至當證據指向他的時候,你也會認為是哪裡出了錯。”

普什警長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他們的確放任凶手逍遙法外了二十多年。

緊接著,詹森的話音一轉,“另外,我認為當年警方對不明嫌犯的結論很有可能是正確的,他從未有過猶豫,除非他死亡亦或者失去行動能力,否則絕對不可能停止犯罪。”

“什麼?”普什警長有種聽了半天白忙活的感覺,“如果他死了,那今天早晨那個是誰?”

“我沒說他死了。”詹森安撫了他,指向了史密斯家中拍下的幾張物證照片,“看看我們的第二位不明嫌犯。從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他不但清理了垃圾,還將垃圾桶歸回了原位,他很明顯存在某種心理障礙。另外,根據史密斯先生的筆錄和提供的錄像來看,他在得知史密斯先生有槍後,遲疑了一下,竟然沒有果斷的離開而是選擇拿出了自己攜帶的槍支。在中槍後他又落荒而逃,表現的十分被動。”

霍奇納點評道:“麵對意外時不夠冷靜,沒有足夠的判斷能力,與二十年前的不明嫌犯有著天壤之彆。而且他明明攜帶了大量的刀具,卻還帶著槍,這說明他對自己此行極度不自信。我有一些懷疑,他是否真的是這起案件的主導者。”

普什警長聽懂了其中含義,“你們的意思是真正的血腥聖誕老人也許並沒有死,極有可能是他在幕後主導這一切?那闖入史密斯家中的是誰?我們要如何找到他們?”

這很好猜,瑞德率先答道:“如果當年的血腥聖誕老人因失去了行動能力而停止作案,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受製於他的,也就隻有他的兒子了......”

與此同時,康納和以賽亞總算排到了隊伍最前方,心滿意足的買到了三盒剛出爐的各色口味甜甜圈。

以賽亞看了一眼時間,“他們應該談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看看吧。”

“走吧,我想來杯警局裡的免費咖啡。”臨出門前,康納不經意瞥到了電視裡麵正在播放的市內某家高級餐廳的廣告,“優雅舒適的用餐環境,每日更新的特色主菜,情侶約會的最佳場所......”

康納被廣告打動,也許他和以賽亞回奧斯汀之前可以去試試。他剛剛記下了地址,正想征求一下以賽亞的意見,一回頭卻看到了另一副景象。

某間寬敞的浴室地上躺著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他的手臂上纏著淩亂的繃帶,上麵滲出的血跡已經乾涸發黑。一顆沾著鮮血的子彈躺在他的不遠處,地上還有一把匕首,刀尖上還帶著剜出的血肉。

手機鈴聲將他吵醒,他迷茫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處境。他費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期間不小心碰到受傷的手臂,頓時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踉蹌著走進了客廳,撿起丟在沙發上的手機,看清是誰的來電後,滿不情願的接了起來,“卡利斯叔叔。”

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戴蒙,我幫你聯係好了買家,今天就可以簽合約。”

戴蒙擎著手臂坐到了沙發上,不耐煩的說道:“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賣掉餐廳的!”

“戴蒙,彆犯傻了。你沒有經營的天分,與其眼睜睜看著克林餐廳倒閉,不如趁現在賣掉換筆錢。再加上大衛給你留下的其他資產和信托基金,足夠讓你過得很好了。”

“我不會賣餐廳的!”戴蒙固執的重複著自己決定,語氣憤然,“餐廳處於盈利狀態,它很好,為什麼要賣?而且如果我賣掉了餐廳,爸爸會嘲笑我的,我不能讓他看我的笑話!”

對麵的人一聽,頓時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戴蒙!大衛他死了,彆再去管他如何看你,你需要為自己考慮!餐廳是還在盈利,但跟交到你手上時有著天壤之彆。按照你的管理方式,不出一個月就要進入虧損狀態了。趁著現在克林餐廳還有價值,趕快賣了吧,我可以幫你用這些錢做些保險的投資。”

“夠了!”戴蒙煩躁的揪了揪自己的頭發,往後一仰躺倒在沙發上,“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憑什麼看不起我?就因為爸爸說我是個蠢貨?我不是蠢貨,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他做到的我一樣可以做到!”

說完,戴蒙沒給對方繼續說話的機會,將手機丟進了桌子上的水杯裡。

戴蒙隨手打開了電視,無視了充滿聖誕氛圍的各種頻道,換到了一個新聞節目。

電視裡的男女兩位主播正在探討血腥聖誕老人一案,以及早上那起失敗的襲擊。

女主播是個樂天派,“在我看來,這隻是警方的誤報而已。二十年過去了,他不會再回來的。”

男主播覺得她說的太輕率,嚴陣以待道:“警方一定是有足夠的證據才會發表聲明。無論究竟情況如何,大家提高警惕總是沒錯的。”

戴蒙麵色陰鬱,電視裡女主播不以為意的態度和手臂上的槍傷,都在提醒著他有多失敗。鋪天蓋地的挫敗感向他襲來,快要將他淹沒。

輪椅在大理石地麵上滑過,在沙發旁停了下來。坐在輪椅上的老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戴蒙,輕蔑道:“廢物,你竟然因為這樣一點小傷而疼暈過去,昏迷到了現在。”

戴蒙嚇了一跳,備受羞辱的他下意識的為自己找了個借口,“我不是廢物,我差一點就成功了!如果內森·史密斯沒有醒來發現我的話,我就成功了!”

“你是認真的嗎?”老男人猶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毫不留情的嘲諷道:“彆找借口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辱沒我的名譽。餐廳被你毀掉就算了,你竟然還要讓我聲名掃地。整整二十三年警方都沒能抓住的血腥聖誕老人,即將因為他的蠢貨兒子而曝光於眾!”

“我不是蠢貨!我不是!”戴蒙站了起來,神經質的大喊:“你已經死了,我繼承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稱號!以後我才是血腥聖誕老人,我會在今天證明給你看的!”

“好吧。”大衛無所謂的笑了,示意戴蒙看向牆上的時鐘,“現在是七點,距離聖誕節結束還有十七個小時。聖誕老人從不遲到,時間不等人。”

戴蒙不語,陰沉著臉向臥室走去,大衛操作著輪椅緊隨其後,不住的說道:“彆再犯錯,彆再犯錯......”

“我知道,閉上你的嘴!”戴蒙被聒噪的聲音吵得不厭其煩,砰地一聲關上了臥室門,將大衛擋在了門外。

然而當戴蒙轉過身後,本應在門外的爸爸又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大衛露出了微笑,用那種讓戴蒙痛恨的輕視目光看著他,“生什麼氣,我是在好心提醒你!”

“虛偽!”戴蒙無視了喋喋不休的父親,給自己換上了一件乾淨的上衣,他該出門了......

幾分鐘後,康納和以賽亞捧著甜甜圈回到BAU的辦公室裡,警員們都離開了,這裡隻剩下了忙碌的BAU小組。

康納把甜甜圈盒子放在了詹森的麵前,拽了張椅子坐下,焦急道:“我想我已經知道凶手的身份了。”

“什麼?”詹森眼神奇妙的看著他,“是誰?”

“克林餐廳的現任繼承者戴蒙。”康納儘量清楚的說出自己看到的有用信息,“他在試圖模仿他爸爸的謀殺手段,就是血腥聖誕老人。淩晨他回家處理好槍傷後昏了過去,早上才醒,七點左右的時候他又出了門。現在已經快十點鐘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以免他已經找到了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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