芾瑜緊繃著臉,企圖用眼神殺死某人,咬牙切齒道:“行,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不就是個稱呼嘛,頂多是被肉麻死,又不會掉塊肉。
芾瑜煩躁的模樣儘入眼底。謝逾白唇角勾起,眸光瀲灩:“阿瑜。”
芾瑜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眼前俊美無儔的容顏也變得可憎。
晦氣,本來還想走走劇情,推動下任務。
現在……毀滅吧。
芾瑜抬手推開身前的謝逾白,因為生氣手沒留勁,謝逾白輕易被推開。
她徑直朝床榻走去,剛邁出兩步就聽到身後一個輕嘶聲。
不高不低,正好入了芾瑜的耳。
芾瑜:……
彆碰瓷,她用了多少勁自己清楚。
芾瑜沒停下,目光堅定繼續往前走,一聲輕咳再度傳來,氣短息弱。
沒完沒了了。芾瑜止步,轉身看向那個人影。
謝逾白背脊挺直,昏黃光暈照亮,他麵色慘白,喂靈藥恢複的紅潤無影無蹤,額鬢輕微反光,出了虛汗,隻是神情平靜如水,無波無瀾。
芾瑜側眸朝他腰腹看去,剛才她推的是這兒。
衣袍墨黑,看不出任何問題。
“我已無礙,阿瑜給的靈藥很有用。”謝逾白主動解釋剛才異動的聲音,“咳嗽不是因為被推,是胸中的淤氣散出。”
芾瑜冷淡“哦”了聲,給他立規矩:“我睡眠很輕,你半夜彆弄出聲響。”
謝逾白點頭:“好。”
芾瑜又盯了幾眼腰腹,收回視線轉身,坐到床榻邊說:“你也看到了,屋裡就這一個床榻,我委屈點,隻有一個選擇睡床。”
“你呢選擇就很多了。”芾瑜說,“地麵、椅子、桌子,不同位置供君選擇。”
謝逾白朝身前的椅子走去,這是芾瑜剛坐過的椅子,也是距離床榻最遠的椅子。
謝逾白:“我坐這兒就可。”
芾瑜也不在意他怎麼選,繼續道:“我睡覺不喜有光。”
說完,她抬手,幾道靈氣穿過滅了灼燒的燭火。
屋內瞬間昏暗,隻餘一盞微弱燈火,照亮著謝逾白這獨一隅,月光傾灑進來,銀白暖黃相繞。
謝逾白望著跳動火苗,風過閃爍搖曳,脆弱無力,他抬手於虛空,手掌彎曲,隔著距離似是觸摸,溫熱和煦。
驀地,五指合攏,燈火驟滅,黑幕完全籠罩房間。謝逾白道:“阿瑜漏了一盞。”
芾瑜沒回應,側偏頭看過去,黑暗遮擋住視線,她看不清麵容,但能感受到微弱的靈力波動,謝逾白第一次施法。
他不是天罰之人,受天罰者修為儘散。
儘管芾瑜之前得到謝逾白否認自己是天罰者的答案,但她心裡還是懸著一根弦。
畢竟這個設定太光環了,要麼是男主,要麼是反派。
直至剛才謝逾白使用靈力,芾瑜才放下心來。
“謝無憂,接好。”芾瑜手一揚,一個兩指大的物體朝謝逾白飛去。
瓷瓶落入掌心,謝逾白沒低頭,反而朝床榻看去。
“一粒止血丹,一粒複靈丹。”芾瑜聲音傳來。
謝逾白指腹摩挲光滑瓶身,語調溫和:“多謝阿瑜。”
都不推脫一下的嗎?芾瑜更肉疼了,雖說她有幾十顆靈丹,但不代表她就那麼大方給彆人分享。
芾瑜忍著心疼,挑刺道:“真想謝我,下次彆穿有紋路的墨袍了。”
墨袍不顯血色,但繡著的金紋經血汙染,黯淡無輝。
一眼望去並不明顯,但偏偏芾瑜就這麼倒黴看到,她忍不住在內心低罵一句:
我欠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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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
夜闌人靜,風恬月朗。
謝逾白睜開眼眸,昏暗的房間清晰可視,他起身朝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