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自個兒雖非軍籍但托世子爺的光,的確有套軍服,他換上是就往大慈恩寺趕,結果路上碰見還有幾位慢悠悠請醫師的。
阿忠想起此前發覺世子爺似乎本就負傷,也不管不顧了,決定逮著一個先跟自己去。
卻沒想到趕至大慈恩寺時,見著滿目火光遍地死傷,聽到的已然是個噩耗。
一位姓李的將官,聽聞阿忠是長平侯府中人見過令牌後,將他帶至一旁。
李副將對阿忠講:“連中郎將失蹤茲事體大,我且還壓著不敢動搖軍心,但請這位兄弟去侯府遞個話,看看大將軍可有示下?”
可誰都更不會料想到長安城郊出了這樣的變故,來回調動軍隊,今夜這大將軍連磐的長平侯府卻是早早人靜燈熄——
阿忠來回趕路,馬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也不敢耽擱。
下馬,就去拍門喊道:“小的阿忠,有關於世子的急報!”
拍了半天,連個回響都沒有。
阿忠心下彷徨,更加焦急,一急之下撿著世子教他的輕功,又是直接翻牆跳入院中。
隻是這一次迎接他的不再是個隨意拿捏的郎中,而是一眾抄家夥的護院。
護院頭領:“阿忠,侯爺入宮前示下,今夜侯府閉門一概禁止出入,你若硬闖,兄弟們也就隻有得罪了。”
至於連夜入宮的大將軍連磐——
椒房殿內,皇後連蒲親自將調兵的虎符還至連磐手中。
瞧著連磐座旁的茶沒冒氣怕有些涼了,便立即著令人去換了杯新的,再安慰道:
“大哥莫要擔心,陛下一向最疼祁兒這個侄子,就是給他個曆練機會出不了事。
到時把平叛的功績都記在他頭上,朝中關於他未及冠就封中郎將的微詞也就都可以平息了。”
連磐以茶遙遙向連蒲敬了一下:“多謝陛下娘娘抬愛,隻怕犬子擔不起來。”
連磐在話中就淺淺這麼提了一句“犬子”,毫不探聽更多,直接將話頭轉至:“今日大殿下的病可好些了麼?”
或許那位發了瘋的叛軍頭子衛四對這位大將軍的評價,恰如其分——
衛四:“遇事向來最曉得怎麼逃怎麼躲。”
十五年前連磐能拋下剛剛生產妻女獨走邊疆,將年僅三歲的獨子連祁扔入宮中,如今曉得大慈恩寺的叛亂是一場早早布下的局,他亦絲毫沒有阻攔地便讓帝後二人將這個唯一的兒子放入局中。
當然,許正得是這樣的秉性——
連磐才能將另一枚暗子在府中養了十餘年,亦沒讓自己這位胞妹查出曹肆月的來由。
......
......
曹肆月正被困在她自己的幻夢之中。
多半隨著對於夢境的習慣,曹肆月漸漸有上幾分可以掌控自己行動的自由。
但她僅僅“咣、咣”地拽了兩下。
曹肆月意識到雖然這些古怪龍椅上的鐐銬不知為何被墊上層層絲棉,拖拽並不會像繩索一般磨破她的手腕,卻更實在牢靠得很。
手腳完全被銬死的情況下,她甚至做不到舉起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
於是這份行動的自由再次歸於虛無,連前幾次逃出幻夢的辦法,都難以再次施行。
曹肆月迫於無奈,不得不將將心中的目標從逃脫轉為觀察。
與她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