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兄妹3(2 / 2)

可這樣一個男人收斂忍讓屈居人下,讓自己的親生兒子成為一枚帝王手中的人質十數年,讓連蒲幾乎都快忘了鐵蹄踏過的公卿骨,難道真的就僅僅是為了她這個妹妹?

比皇後更高的位置還能是什麼?

連蒲後退的一步,變成渾身的一抖——

但連磐的掌合住那方虎符收起,反倒俯身撿起了地上的鳳釵。

他再開口終於不以君臣,而已兄妹言道:“哥哥知道你對陛下情重,東西都砸在毯子上,隻挑那些不會壞的摔。”

“叫人梳妝吧。”連磐鳳釵將遞回連蒲手中,“哥哥不與你講,一會兒去請罪,罪便都在哥哥身上,我的妹妹還是最雍容大方,溫良賢淑的國母。”

與連磐每每對自己兒女動輒孽障逆子又或是不懂規矩的各色嗬斥不同。

除開君臣的恭謹,他現下同妹妹連蒲說話,倒有些像在侯府對曹肆月那般透著關懷的柔和。

又或者,應說是反過來,這位大將軍實在古怪。

在長平侯府之中,許唯有對待並非親族的曹肆月,連磐方才略帶一些親人間的溫情。

他想起些什麼,又對連蒲言道:“公主體弱,尋常醫師不了解情況。

娘娘若請道恩旨召侯府中常為她看診的劉郎中入宮,陛下一定讚娘娘周全體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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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央宮內的另一所殿中。

被稱為陛下的男人,也正在對另一個女人說著叫她要周全體貼的話。

“辭晚,”陶辭晚跪於地下聽著皇帝這般喚她道,“你素識大體,知梓潼她性子烈,回宮後記著多避讓些。”

竟不禁在眼前浮現出二十餘年前她乘著五騎的婚車,與數十裡紅妝一同嫁入趙王府時的景象——

那時陛下還僅僅是位趙王殿下。

在新婚第一天與自己行為三拜之禮入了洞房,竟又再朝她躬身拜道:“王妃,連氏與本王相識於微末,腹中還有孩兒,萬望王妃往後能多擔待一二。”

陶辭晚的婚事本也不由她自主,見這位趙王蕭晦有禮有節,不拋棄糟糠,反對他大生好感。

她當年點頭便是應下:“辭晚既已嫁入王府,自當同連氏已姐妹相待,王爺不必憂心。”

而如今。

陶辭晚:“陛下既許貧......”

她仍在地下匍匐著,行著跪拜的大禮,開口連自稱差點都要阿彌陀佛地說成貧尼。

卻反倒一言回絕:“陛下既許嬪妾回宮,便不會是想叫妾身避讓於她,而乃分庭抗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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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郊外驛站

少年人們並沒有那麼多波譎雲詭各懷鬼胎的心思。

連祁經過兩個時辰的休整,服了副治內傷的藥,加之更看見自個兒的小廝阿忠牽著他的踏雪烏騅連同佩劍一齊送來,沉鬱心思幾乎都一掃而空。

大慈恩寺平叛的功便先請給李副將,反正於他仍是來日方長。

就是曹肆月那小哭包的性格,像種疫病似的,竟不知怎麼都沾染到阿忠身上。

阿忠把馬韁遞到連祁手裡時,忽然就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阿忠抹著淚道:“都說畜生通靈,想來是了。

世子都不知道,這踏雪烏騅說是昨夜自個兒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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