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太醫出診要在太醫院留案底,皇兄的傷勢要被發現,整個朝廷都得炸鍋。
雪禾那丫頭,也不知道怎麼鬨出這麼大動靜。
她和皇兄,小時候就是鬥來鬥去的歡喜冤家,沒想到長大了鬥得更血腥。
“不用。”蕭景衍揮退錢忠,起身下了床,“烏思弓弩的銀針上塗的是麻醉劑,除了會睡一覺,沒有彆的傷害。”
“哦——”宸王好奇,“皇兄怎麼這麼清楚?”
蕭景衍沉默,半晌後才道,“那弓弩原本是朕給她防身用的。”
宸王眼睛瞪圓,想到五年前雪禾差點沒命,皇兄給她烏思弓弩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過,“皇兄為何去摘星閣?”
蕭景衍冷掃他一眼,“你為她了打半天掩護,不應該告訴朕,她為何去摘星閣?”
宸王心虛的笑笑,“雪禾她...她沒和我說呀。”
蕭景衍氣息一沉,不說他也猜到,她去摘星閣目的大概率同他一樣,找那個食屜。
也就是說,蕭見驪的事,她並非像表現出來的那般無辜,關鍵是食屜裡的點心,她原本打算送給誰吃。
可是她做這些,圖什麼?
蕭景衍捏了捏眉心,突然問宸王,“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宸王默契的知道皇兄口中的“她”指的是雪禾,想了想道,“好看,善良,有責任心,有同理心。”
“那是小時候。”蕭景衍嗤了一聲,“長大後的她,根本就是自私,不負責任,沒有一點同理心,根本不顧彆人的感受。”
宸王默默腹誹,皇兄這耿耿於懷樣子,怎麼...就好像他剛被拋棄似的,再加上臉上的傷疤,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隻是他這種想法可不敢讓皇兄知道,默默轉換話題,指了指他的下巴,問“這個要怎麼給大臣解釋?”
在那幫大臣眼裡,皇兄的身體簡直比他們自己的命都重要,容不得一點閃失。
每次皇兄要帶兵出征,那幫老臣都會跪地死諫,生怕他受傷,要是他們上朝時看到這麼長的傷疤,還不得掘地三尺找出行凶者。
蕭景衍冷靜片刻後道,“朕去溫泉行宮住一段時間,這期間的早朝由你主持。”
宸王真想在自己嘴上貼一巴掌。
這麼多年因為起不了床,他從來沒上過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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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仁宮,太上皇氣衝衝的走進正殿,看都沒看一眼門口接駕的太後。
進了屋子,他沒好氣道,“急吼吼的把寡人從柔妃那叫來,想乾什麼?”
黎太後低垂的眼光一戾,昨天看見四公主來,她就猜到太上皇又叫那個爬床宮女哄去了。
老了還圍著女人轉,也不怪蕭景衍帶著逼宮篡位這麼大一個汙點,卻依然比他得人心。
她心裡雖鄙視這個丈夫,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假裝抹抹眼淚道,“你到底管不管我們娘倆了,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是想為難死我麼?”
太上皇漠然,“春虛道長是你請的,關寡人什麼事?”
黎太後咬咬牙,“是,人是我請的,那春.藥呢?若不是你,驪兒能受這麼大委屈麼?”
太上皇氣短,神色緩和道,“好了好了,彆哭了,誰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啊。”
黎家一貫出美人,他見太後哭的梨花帶雨,彆有一番情致,伸手將她拉懷裡就開始滿身的揉。
太後忍著惡心,“你費儘心機的想把人送到他床上,可今天人就在麵前,他連看都沒多看一眼,我勸你,還是安安閒閒的當你的太上皇,乾嘛非要什麼‘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萬一過火了,曆史上弑父的皇帝可不少。”
太上皇狠捏了她一下,“蕭景衍殺了我,就有你的好處了?寡人要是死了,你不殉葬也得拔了頭發當姑子。”
太後背後一寒,太上皇這話雖然有聳人聽聞的成分,也是實情,若非太上皇還在宮裡住著,她被趕到行宮都算好的了,哪裡還能像現在一樣掌管後宮。
她聲音軟下來,“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呀,下藥的事,我不是替你瞞下來了麼?還搭上我宮裡的一個女史。”
“這就對了。”太上皇輕嗅她的發香,“你呀,彆被皇帝假模假式的清心寡欲騙了,你那侄女絕對有本事把他的麵具揭下來,到時候也讓他嘗嘗當昏君的滋味。”
黎太後忍了忍,還是奚落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為了女人,什麼都不管不顧。”
啪,太後臀上重重挨了一下,太上皇冷笑,“你是沒見他當年逼寡人寫賜婚聖旨時有多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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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苑。
雪禾清晨醒來,推來窗戶,看著平靜的院子發呆。
一日一夜過去了,宮裡都沒任何動靜,想來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