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闕取出兩隻瓷碗,分彆倒滿酒,然後拎起壇子,把剩下的酒灑向雲海中。
邊灑邊道:“母親,你所盼望的成家立業,我如今可做到了,那母親看到了嗎?”
隨著他的聲音,虞今朝看清了,那雲海中沉浮著是一座座透明水晶棺,每一個棺中都有一隻毛發各異的狐狸。
最靠前的是一隻紫白色毛發的狐狸,祁天闕的本體跟她很像。
祁天闕拿起兩個酒碗,另一隻遞向了虞今朝,她沒有猶豫地接了過來。
“會喝酒嗎?”
虞今朝什麼也沒說,拿著碗輕磕在他碗邊,兩人相視一笑,雙雙舉杯一飲而儘。
喝完酒,虞今朝撐在石欄邊,看著雲海裡的水晶棺,開口問道:“你替他們報仇了嗎?”
祁天闕聽著,打量了她一會兒,也學著她的模樣靠在石欄上,才道:“報了。”
“那為什麼還要繼續殺人?”
這次祁天闕沉默了很久,才悶悶道:“沒報完。”
虞今朝歪頭看向他,嘴角帶著笑意,殘陽鍍金光之下,她的狡黠被隱藏其中。
“你可知雲海處接天,是離天道最近的地方。”
祁天闕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提這個,疑惑道:“怎麼了?”
“說謊是會遭雷劈的。”
祁天闕的臉再度黑了起來,見狀,虞今朝“噗嗤”一聲,爽朗地笑了出來。
恍然大悟虞今朝在逗他,祁天闕甩了下衣袖,冷哼著朝密林走去,“回不回得去,看你自己本事吧。”
丟了句不太狠的狠話,祁天闕消失在密林之中。
“宿主,你狡猾的模樣,看著比他還像狐狸。”
“妖獸心思純良,再是會算計,又怎會勝過人呢。”虞今朝的視線黯淡下來。
“你這話不像是在誇人。”
“本來也不是。”
虞今朝轉身靠回石欄,反手取出一壇瓊州釀,給身邊的兩隻碗倒滿,剩下的也倒進了雲海裡,接著拿起自己那碗,碰了下旁邊那碗後端了起來。
還沒喝就聽到係統問道:“都過了這麼久了,他內心的欲望到底是什麼?稱霸天下嗎?”
虞今朝的酒碗停在嘴邊,“他想要複活。”說完,一飲而儘。
“複活?!誰?這一群?”係統震驚。
虞今朝淡定道:“寒霜水晶棺,鎖住一絲生機保肉身千年不腐,待時機成熟,便能用禁術複活。”
“什麼禁術?”
“聚天下人之氣運於一身,便能倒轉乾坤。”
係統立刻就明白過來,“所以他騙了你,他殺人不是為了報仇,而是在集天下氣運,來複活他的族人。”
虞今朝點點頭,最後取出一壇酒,這一壇全都祭奠給了他的族人。
“可這等禁術,宿主你是怎麼知道的?”靜默片刻,係統琢磨過味來,試探地問道:“你從前不會用過吧?”
酒液剛好在此刻倒光,虞今朝看了看天色道:“該回去了。”
說完,也走入了密林之中。
後一連數月,陰雨連綿。
終有一日凝結成了瓢潑大雨。
又一修真門派,以天象痛斥祁天闕倒行逆施,聯合天下修真殘部一起,攻上了祁天闕的宮殿,欲將其誅殺。
那一日,靈力波動不斷,傳遍方圓百裡,人人膽戰心驚。
隻有虞今朝閒適地靠在窗邊,朝他們打鬥的方向看著。
“他能打過嗎?”係統借著虞今朝的目光看去。
“不重要。”虞今朝淡淡道,“他不會成功的。”
“你怎麼知道?”
“禁術要渡劫期才能施展,大乘期根本無法成功。”虞今朝的語氣十分肯定。
“欲望幻境不是靠讓人永遠深陷欲望之中,來設置困難的嗎?若是失敗了還怎麼讓他深陷其中。”
“深陷欲望無法達成的執念也是一種深陷。”
“成敗都不行,那還怎麼破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