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一口兔肉後,洛兒問道:“有誰來了嗎?”
她雙目空洞,沒有一點色彩,應該是病重之下,已經失明了。
“沒什麼,一些借住的人。”阿莫疼愛地撫了撫洛兒的頭,“洛兒,你答應過哥哥的,若是能吃到肉,就好好活下去。”
洛兒聽著先是愣神片刻,才緩緩點了頭。
“那洛兒今日能早點睡嗎?”阿莫對著洛兒的時候很有耐心,循循善誘。
洛兒聽著,乖巧地閉上眼睛,由著阿莫幫她掖好被角。
隨後阿莫帶著眾人出了隔斷,“左邊隔斷後可以住,鋪蓋你們自己想辦法。”
餘下的兔肉阿莫也沒有吃,而是分給了跟著他的其他孩子。
天色已晚,孩子們分食完烤兔也紛紛去睡了,而他們四人則陷入了思考。
“這也算詭異嗎?除了沒錢,既沒有困難也沒有恐怖,那些誤入的人是怎麼迷失在其中出不去的?”盈盈不解道。
“據他們說幾天後是百家祭,他們會籌辦祭拜山靈的活動,危險可能就在那一天。”虞今朝道。
其他人跟著陷入思索。
沉默間,廟宇的大門傳來細微響動,是阿莫出了廟。
虞今朝一向不是能等著事件降臨的人,思索片刻道:“我也出去一趟。”
說完便起身出門,其餘人會意,湊到窗邊去聽。
阿莫身負靈根,經曆特殊,若是誠心找線索,自然要從他身上入手。
虞今朝推門出去時,阿莫正拿著一個樹枝在月光下練劍,他瞥見虞今朝,也沒有停止動作,自顧自繼續練著,虞今朝也沒有打擾他,順勢坐在台階上看他練。
看了一會兒,虞今朝站起身來,溜達著從旁邊拾了一把小石子,又坐回原位,一邊看他練劍一點掂量著。
倏然,她彈了一顆石子出來,震得阿莫的劍高了半寸。
阿莫見狀皺眉,正要說話,又一個石頭打在他膝蓋上,他險些跪了下去,接著三顆齊發,他忙不迭提劍防禦,但總能被虞今朝抓住破綻,不論他如何努力變換招式,最終石子都會落在他身上。
好在石頭的數量有限,虞今朝停頓的功夫,阿莫丟了樹枝,揉著被打出的淤青,走過來倒在她一旁的石階上。
“不來了,快被你打死了。”
“你這殘缺的劍法,再這麼練下去,你連築基都不成。”虞今朝也很乾脆。
“我知道。”
“知道你還練。”
“不練誰來保護他們?管他築基不築基的,不挨欺負就行了。”
“你們的家呢?”虞今朝直接問道:“就算是父母雙亡,鄉鎮也會有接濟,不至讓你們淪落至此。”
“這問的也太直接了吧?誰會回答她啊?”盈盈聽了都覺得不禮貌。
阿莫聽著,胳膊擋住雙眼。
虞今朝也不催他,就靜靜地等著。
夜風微涼,月色愈濃,寂寥空洞的黑夜總能卸掉人們的心防,更何況一個半大點的孩子。
“死了,大牛二牛的父母,小春花的父母,小白的父母,還有我和洛兒的,全都死了。”
“怎麼死的?”
“被人殺了。”
“他們都是修士?”虞今朝聽了繼續問道。
“嗯。”
“為什麼會被人殺?仇家尋仇?”
話音未落,阿莫噌地坐起身來,一臉彆扭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尋常問到父母雙亡就該知道閉嘴了吧,你怎麼還問。”
虞今朝聳聳肩,“那需要我替你表達一下傷心難過?或者唏噓你的悲慘經曆?你看起來並不需要這些。”
眼見得被看穿,阿莫垂著腦袋不做聲,還是倔強地小聲添了句,“那你說我需要什麼?”
虞今朝掃了眼他的肩膀,同樣瘦瘦小小,卻扛了很多很多。
於是道:“需要人傾聽,聽你的故事。”
阿莫一怔,緩緩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