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蘭聽後情緒懨懨的,“可受人鉗製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是啊。”任紫仙眼中滿是回憶的悲涼,“玉無歡又何嘗不知道呢。”
“那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夢蘭追問道。
哪怕合作是玉無歡自己的決定,可若她當真做了傷天害理之事,罵名和惡果也需合歡宗來背。
“她以為隻是要助寄生靈恢複,寄生靈本就是強弩之末,恢複需要不少時日,但合歡宗能得到吳家在這段時間內的庇護,借著喘息的時間,她突破大乘便能庇護合歡宗,但她沒想到寄生靈的恢複靠的是堆命。”
“起初隻是一些靈物靈獸,榨乾它們的精元獸丹來用,但寄生靈根本無法滿足,最終把手伸向了人。”
“詭路山。”夢蘭的心越發沉了下去,說到這裡玉無歡已經不能算是無辜了。
“不止,他們的目標原本是整個天悅城,但玉無歡終究還是未能下得去手,最後時刻背刺了吳家和寄生靈,破壞了他們大部分的計劃,但最後詭路山的人卻未能幸免於難,她拖著重傷之軀回來,本想一朝遣散合歡宗再自戕謝罪,意外卻發生了。”
“意外。”夢蘭攥緊拳頭,觀這片竹林,她心底也有了一份答案。
便聽任紫仙為她確認道:“寄生靈瀕死一分為三,最後一道魂體找上了她,纏鬥間玉無歡意外晉升大乘,一直止步第九層的合歡功法也因此修得圓滿,陰差陽錯間與寄生靈融為一體,變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便將自己鎖入竹林禁地,一邊壓製血咒蔓延,一邊消磨自己和寄生靈,宗門卻因禍得福,因為挾製了寄生靈而避過了吳家滅宗之禍。”
“是這是嗎?師父。”夢蘭的頭垂的很深,聲音也蒙上一層冰冷,“還是說您繼任宗主與吳家又重新做了新的交易呢?”
“哪怕您如今已是大乘境,有了庇護宗門的能力,可合歡宗終究成了銜在吳家虎口的一塊肥肉。”夢蘭猛地抬起頭,雙眼有清淚灑落,像被抽乾了力氣般,“與虎謀皮罷了。”
“蘭兒。”任紫仙的目光閃過不忍,但也說不出辯解的話,誠如她所言,她就是在與虎謀皮。
氣氛陷落之際,一聲嘶鳴打破了寂靜。
“我朋友!”夢蘭驚恐著朝聲音的方向而去,任紫仙趕忙也跟了過去。
但其實任紫仙內心沒有太多波瀾,今日的事本就處處透著詭異,隻是到了竹林口,觀夢蘭反應她方才明白緣由,她不是沒有察覺虞今朝和祁天闕,畢竟已是大乘境,順水推舟讓他們進去隻是不想拆穿了夢蘭,另一方麵也是不想輕易放過他們,不如讓他們進去吃吃苦頭。
所以入口處她動了手腳,想必他們此刻已然落入了陷阱法陣,隻是她沒想到他們會遇到玉無歡。
“彆過去。”她剛忙拉住夢蘭。
隻見前方竹林環繞著虞今朝和祁天闕,兩人雙眼緊閉,麵色痛苦,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他們的身上有好多隻半透明的手,在向下拉扯著他們。
“怎麼會?隻是兩個少年人,身上怎麼會背負著這麼多人的因果?”任紫仙都止不住此刻的詫異。
這等數量該是經曆過什麼?哪怕是她這個當了幾十年宗主的人,都不會有如此多逝者因果。
夢蘭不明所以,焦急道:“師父,這些手到底是什麼?”
“這是合歡功法至高層——控念。”
“控念?”祖師飛升後,再無人修至最高層,所以夢蘭從未見過最高層的功法。
“哼。”任紫仙不屑一笑,“世人皆視我合歡功法為床笫之歡,又渴望又鄙夷,卻不知欲亦為念,世人念頭萬千,唯有欲一事最是由心而發不加掩飾,才將我宗功法視為雙修之法,卻不知道合歡功法最核心的乃是念,最頂級的便是控念。”
這也是寄生靈找上玉無歡最重要的原因。
虞今朝忍著痛苦聽著,心中卻已然清明,寄生靈是想利用合歡功法的控念,將血咒種滿人身。
所以清風閣的夜光曇就是他的試驗品,一旦他得到了合歡功法修到圓滿血咒便是隨處可種,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魔神降臨的絕望時刻。
“又天道鉗製,若真如此他必反噬而死。”祁天闕輕輕揉了揉她的手,示意她寬心。
“那就是玉宗主做的?”夢蘭更在乎他們,“她為什麼要攻擊他們?”
“常年消磨自身,她已經沒有太多自己的示意了。”
“那要怎麼救?”夢蘭焦急道。
任紫仙卻遲疑地望向他們,“此事若外傳,合歡宗儘將傾覆。”
“師父!”夢蘭攔在他們之間。
“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