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鑲白旗的寧家,也挺有錢啊。
這回那邊院裡的刁難,就被這小一百兩銀子砸的沒了聲。
東院那位,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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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裡,佟佳氏氣的摔了一桌的茶具。
“真看清楚了?就跟沒剪破一個樣?”佟佳氏猶不死心。
佟佳氏身邊的大丫鬟永平說:“趙嬤嬤從小花園裡過,奴才親自去瞧的。確實是補好了,就跟新的一個樣。繡房裡也都瞧見了,隻細看略有些痕跡,遠遠瞧著,和從前一樣。”
“這個寧氏,倒是有幾分本事。是我小瞧她了。”
佟佳氏順了順氣,方才氣狠了有些肚子疼,稍稍緩了緩,她才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趙嬤嬤成為咱們的人?”
永平道:“隻怕是不成的。這些年,咱們也沒少往針線房使力,隻是趙嬤嬤油鹽不進的,孝敬受用一分不少,可滑不溜手的,要緊的事是一點不肯沾手的。不隻是她,就連那些繡娘,有趙嬤嬤護著,咱們也不能輕易動用。”
“主子,針線房裡管著一府的衣裳裁製,主子爺的衣裳,雖說主在前院針線房做著,但正院和咱們這邊,都是有份例的。福晉也盯得緊,事關主子爺,想必趙嬤嬤不敢隻偏著咱們的。”
佟佳氏嗤笑一聲:“福晉那樣的人,沒想到這回挺有福氣。得了這麼個伶俐的馬前卒。”
她這幾年,花了大心思才爭得一點府權。有了兩個孩子,才有了和福晉分庭抗禮的底氣。
幾個蒙古庶福晉在府裡,就連幾個侍妾都是出身漠南蒙古的。
她可沒少吃虧。
如今又來了個鑲白旗的寧氏,她能將那幾個蒙古庶福晉壓下去,難道區區一個侍妾,她還打壓不了了?
佟佳氏比福晉晚了幾年進府。進府的時候佟佳氏是庶福晉,後來才請封的側福晉。
多爾袞是先和福晉成婚的,後來才有了更多的伺候的人。
這府裡先有了嫡福晉,而後有了庶福晉和侍妾,自然正妻在前,便是早早的立下了請安的規矩。
但因為府裡出身蒙古的庶福晉和侍妾多,福晉為顯寬和,也沒有學南邊漢人的規矩,隻叫她們一月隔十日請一回安就罷了。
佟佳氏的地位僅次於福晉,給福晉請安後,眾人也要給佟佳氏見禮問安。
寧翹進府的時候,正趕上大格格大阿哥的事,大阿哥水痘子剛好,府中不宜集聚,那一回就沒有請安。
這會兒就正好是入府後的頭一回請安了。
寧翹到的時候,已有幾個庶福晉到了,她給人見禮,一個個去瞧,最後落眼在紮魯特部的博爾濟吉特氏身上。
這一位是庶福晉裡頭身份最高的了。
明麵上是宮裡淑妃的養女,身份是紮魯特部某台吉之女,而實際上,人都說是淑妃從前和林丹汗生的女兒,就她還是林丹汗福晉的時候有的。
這一位進睿親王府,是皇上當年親下的旨意。
佟佳氏是踩著點來的,一來就看見了寧翹。
她目光在寧翹身上打轉,一點餘光掃到了李氏,卻有些惱了。
“喲,李侍妾家裡,也養著南邊來的繡娘麼?這是也拿著銀子討好了咱們府裡的針線房?”
佟佳氏譏諷道,“你打扮的這麼鮮亮,這是給誰看呢?想要俏,也得好好看看自己那張臉,究竟撐不撐得起來!”
平心而論,李氏是真的不醜的。
但在佟佳氏的精心打扮和寧翹的天生麗質麵前,就不及太多了。
幾句話戳中了李氏的心窩子,要不是記著規矩,李氏真要哭了。
悲憤之下,李氏盯了寧翹一眼,她不敢反駁佟佳氏的話,隻能生受了,佟佳氏不過遷怒發泄,說完就落座了,根本不在意李氏如何。
寧翹被看的莫名其妙的,她怎麼了?又不是她讓李氏穿的這麼鮮嫩的?
李氏心裡恨死了。
原以為頭回請安,按寧氏這樣愛出風頭的性子,她必定用心打扮的。
李氏不忿自己被寧翹比下去,今兒是真真用心妝扮了。
結果寧翹今日卻低調得很,隻穿了件銀藍的暗繡衣裳。庶福晉們一個個也都不那麼出眾,倒是顯出李氏來了。
寧翹可不會為李氏解圍,她跟李氏沒來往,李氏還對她有敵意,她才不會幫她呢。
倒是幾個蒙古的庶福晉,也做壁上觀不開口,任由氣氛僵持著。
寧翹偷偷瞧著,幾個蒙古的庶福晉,還有她前頭坐著的侍妾們,個個都跟個木頭似的,寡言少語,一直沉默。
她們給佟佳氏請安後,就與佟佳氏互不理睬。
這狀態就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