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比奴婢厲害許多,是在尚宮身邊做事的,知道的自然也多。”提起姐姐,青葙麵上有掩不住的驕傲。
“辛苦了。”沈知姁看著青葙眼角些微的紅,若有所思:“箬蘭說你愛甜,就留了一碟子桂花蜜藕給你,記得熱一熱再吃。”
青葙趕緊行禮謝恩,告退後的腳步少了一分沉悶。
“你今晚睡前去問問青葙,問她家中是否出事,若要支取銀錢,隻管說出來。”沈知姁手頭並不差銀錢,而銀錢又是鞏固人心最快速有效的手段:“今晚過後,瑤池殿會平靜一段日子,你與元子悄悄聯係一回,了解一下青葙、箬蘭、白苓與連翹的家人。”
有的時候,宮人背叛並非是因其本身不忠,而是家人的性命被他人攥在手中。
沈知姁決心先提拔這四人,就不能留下隱患。
蕪荑也知這四人是可用的,當下就慎重點頭。
隨後她看了眼後殿茯苓屋子中的亮光,對沈知姁輕歎:“娘娘說得不錯,這兩日茯苓困於絹花,不曾插手殿中事務,加上娘娘懲處的震懾,宮人們都變得老實起來。”
“不像從前茯苓管事時,一不留神就有宮人偷懶吵嘴、閒話拖磨。”
蕪荑原隻當是茯苓性子寬和,兼之宮人年紀輕、難免活潑的緣故。
如今看來,當真是一陣心寒與後怕:若娘娘看不清茯苓的真麵目,那她們瑤池殿,從內裡就站不穩腳跟了!
正說著,轉角處轉過明黃的鑾駕。
門口吩咐過的小岑子暗中比了個手勢,表示聖駕即將到瑤池殿。
沈知姁走到廊下,淺粉色束腰裙在燈燭下泛著淡淡的流光。
她半挽著發,身子前傾,手緊緊握著欄杆,在夜風中如一隻搖搖欲墜的蝶。
尉鳴鶴遠遠看著這一幕,隻覺心中一陣輕悸。
竟有幾分難言的思念與歉疚。
“走快些。”分明隻剩下二十餘步的距離,尉鳴鶴卻莫名覺得遠得很,忍不住開口催促。
大力宦官們得了令,當下就三步並作一步,幾個喘息後就落了鑾駕。
難為福如海跟著一陣小跑,氣喘籲籲地去扶尉鳴鶴。
等進了瑤池殿宮門,再抬眼時,已不見沈知姁的身影。
尉鳴鶴輕挑長眉,口中微微歎息一聲。
歎出百般複雜難辨的情緒。
唯獨沒有十日前麵對沈知姁時的憤惱。
“昭儀在外頭等了多久?”尉鳴鶴轉頭問門口站崗的小岑子。
頭一回直麵龍顏,小岑子緊張得險些跪下。幸而蕪荑提前教過他應對的法子,當下就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行禮回道:“稟陛下,昭儀娘娘用完晚膳就出來等著了。”
“方才蕪荑姑娘還特意取了披風與手爐。”
福如海眼睛尖,看到廊下走來一宮女,手上端著雪梨盅,便上前道:“外頭風寒,陛下不若早些進殿?”
尉鳴鶴也覺著有些寒涼,便頷首同意。
心思不自覺地回轉到方才的一眼,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