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打通了。”高進搖搖頭,旋即又問道。
“你兩認識?”
“啊?不認識。”
“不認識那人怎麼在你家,早知道該給他先拷了再說……”高進又斜眼一瞟,看到向天明緊皺的眉頭,不似作假的模樣。
“我真不認識,高警官,我的經曆簡單的很,你一查就知道了,還有你對那人有印象嗎?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向天明說道。
才來長慶市沒多久的他,除了偶然遇到的那個腦子有病的同學,根本沒有機會認識其他人。
可能最熟悉的隻有星光小學附近經常照顧他生意的一些小學生和上班族了。
“屁的熟人,要不是他說你在什麼五方世界的邊緣地帶,我都以為你是不是嗑藥了才醒不來。”高進搖搖頭道。
高進感覺和向天明說話簡直有種剪不斷理還亂之感,兩人都在為一個不認識的人爭論。
“你也知道我這人平時生活兩點一線,不是在家就是在擺小攤,更何況還是個外地人。”向天明搖了搖頭解釋。
“好了好了,解釋那麼多乾嘛。”高進有節奏的捏著方向盤,不斷的思索。
此時副駕上的向天明也閉上眼睛,思維運轉極快,同樣在不斷回想那天的一切。
而一塊鮮紅的豬肉突然間從他腦海中浮現。
假設,假設自己是那種不小心跨過時間線,回到了房東被害前的幾天。
那自己在清晨遇見房東大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自己回到過去的假設根本無法確定。
‘那塊豬肉是什麼時候買的,買了一周多了’,向天明覺得時間線不對。“不對、不對,說不通啊!”
聽著喃喃自語的向天明,高進此時忍不住道。
“什麼說不通,我幫你分析分析。”
看了看高進淡然的模樣,猶豫再三的向天明細細講到。
“高警官,我知道你是唯物主義戰士……”
“錯了,無產階級戰士。”
“呃,又變了?……可能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有些違背現實常理,你幫我琢磨琢磨,看對不對。”向天明決定說出一些遇到過的情況。
有些事壓在心裡,像酒糟堆在一起慢慢在發酵,越發醉人,讓人迷糊。
“說吧。”
看似隨意的高進,其實心底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畢竟,他也很好奇當時向天明的狀態。
“……”向天明從那天晚上做完筆錄,到今天醒來,所有的經曆給高進複述了一遍。
但莫名消失又突然出現的傷疤,向天明沒說。
一來是解釋不清楚,二來是傷疤問題伴隨他從小到大,過於詭異,心底始終有一道坎,讓他排斥著彆人。
“你的意思是自己跨越時間線,類似於穿越?還碰到了一係列稀奇古怪的事,最後還是我叫你,你才出來的?”
高進眯著眼,堅定地唯物主義者此時並沒有動搖,他覺得向天明的假設過於主觀,沒有論證性。
“我是這麼懷疑的,你最後怎麼想起叫我一聲?”向天明狐疑道,他總覺得高進知道些什麼,隻是不願意說。
“你都說你在星光小學了,找不到你肯定得喊一聲啊,萬一你掉哪個糞坑呢。”高進瞟了向天明一眼解釋道,將讓向天明睡覺的話一筆帶過。
“……我為啥掉糞坑……”向天明扯了扯嘴角,右手不自覺的搓了搓褲兜。
“對了,你身體狀況是不是不咋好,手臂經常流血嗎?”高進輕描淡寫道。
“啊?沒有啊。”向天明渾身一震,麵色如常的心驚,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還好吧,這傷估計是那晚急衝衝給高警官你們開門劃到的,問題不大,我一年多沒生過病了,身體還是可以的。”
“我又沒說那晚……”
車上的兩人心照不宣,一個人不能說,一個人不相信,車廂內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隻有黑暗沁在整個車廂之中……
此時的高進很想知道黑袍神秘人讓他兩去林山究竟有什麼目的,腳下的油門被轟的呼呼作響。
回想與神秘人在向天明房間中的一番對話,高進心中恨恨。
這麼多年,還沒誰敢這麼威脅他,那種不庸質疑的語氣,讓他現在想起來都是氣。
‘按照他的說法,往林山走,他媽的,車都快報廢了,自己還沒選擇的隻能到林山醫院去,彆讓我逮到你’!高進越想越火大。
“緊急插播一條消息,今晚九點二十七分,林山大道中段出現了一起車禍,受損車輛為一輛核載七人的黑色麵包車,已造成兩人死亡,目前肇事車輛已經逃逸,由此造成的交通擁堵請廣大車友理解,那麼根據前方記者了解,肇事車輛暫時不明,請由林山大道前往坤城的車友多加關注車體有破損的可疑車輛,並及時與交警聯係,聯係電話……”
廣播消息打斷了原本輕鬆愉快的音樂,向天明二人所在的整個車中都彌漫著一種沉重且怪異的氣氛。
“呃……高,警官……”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向天明剛想開口便被高進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當時車上有人嗎?”高進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肯定沒人啊!棺材板都被你撬了,沒這麼邪門吧……說真的,高警官,我們到底是去哪兒,我真怕了……”
向天明不再語氣輕鬆,臉上沉悶。
“林山醫院。”高進終於說出了此次的最終目的地,但聽得向天明疑惑不已。
“林山上什麼時候有醫院了?”向天明搖下玻璃往外看了看,冷風吹得他睜不開眼,不得不又關上。
“幾十多年前開的,你當然不知道。”
“現在還開著?”向天明心中警兆大生,破舊醫院、失修養老院、倒閉育兒院,在都市異聞中可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早就關門了,不知道什麼原因。”高進接著說。
“我就知道……我說高、高警官,大半夜的我們去那種破地方乾嘛……現在能下車嗎,我自己走回去?”向天明徹底無語。
此時的他隻想好好回去躺床上,兩耳不聞窗外事。
“不能……”
“……我告你強迫群眾辦事!”
“沒事兒,你去吧,虱多不癢,債多不愁。”
“……”
“那我能知道是為什麼去嗎?”向天明的發問等來半天隻有沉默。
隨著高進打著方向盤,拐進上山的一條破爛的寬敞大道之中。
入目而來的是一條年久失修、布滿裂縫的道路。
路邊到處是殘壁斷垣,述說著數十年前的繁鬨,撥弄著埋在黑暗中的麵紗。
本就勉強堅持的小車此時更是顛簸不已,讓向天明的手心冒出許多汗珠。
他不斷強迫自己冷靜,車會開向何方、路會引到何處,向天明心中儘是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