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冷血的東西自然是缺乏友情的,切爾西婭為這家夥貧瘠的同理心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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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監獄位於王宮正後方的懸崖邊,那片斷崖正下方幾乎被掏空,形成了一座天然的監獄。
一下車,切爾西婭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海浪呼嘯,嘶吼著撞擊在礁石上,破碎的浪花鋪天襲來,整座監獄彌漫著一股腥氣。
有海水的,也有鮮血的。
“我知道你心中想法如何,他也是我的摯友,我對他的感情不比你淺多少。但,比起感情,我更相信證據,感情是會蒙蔽雙眼的,平日的作為也是可以偽裝的。”
西德說,他的話語隨著冰涼腥潮的海風一道灌入耳中,切爾西婭打了個寒顫,並未吭聲。
監獄的地板極為潮濕,切爾西婭看到幾隻老鼠匆匆溜過,它們似乎叼著一塊骨頭,而她是不信這裡會好心到給罪犯提供骨肉的。
“到了,公爵大人。”
領路的獄卒在一扇鐵門前停步,接著十分識趣地立即離開。
西德並未上前,這個溫和的人還想著給他們單獨的時間重聚。
潮濕黏膩的地麵上鋪滿了茅草,腥臭氣息與黴味混合充斥鼻腔。
本就狹窄的環境內,一個黑影背對著他們坐著,即使是淪為階下囚,即使是最為嚴重的謀逆罪,他的脊背依舊筆直。
“……陸斯恩。”
切爾西婭叫出了這個名字,而那個身影一顫,他極度緩慢地轉了身,麵上帶著不可置信,及不願相信。
陸斯恩.克勞利,年輕的河穀領主,驚才絕豔的少年伯爵,由於多日苦厄環境,他及腰的金發早已暗淡,卻絲毫不淩亂;身上的囚衣粗糙破爛,卻有著不同於其他犯人的整潔。
他的皮膚蒼白,唇色極淡,即使是如此惡劣的環境也難掩他驚人的樣貌。
他像是一朵即將枯萎的薔薇,美好依舊,周身卻透著沉沉死氣。
他那雙總是含情的桃花眼此時帶了絲躲閃。
“切爾西婭……你,為什麼會來?”
因得許久未曾進水,他的聲音生澀,切爾西婭眼眶瞬時紅了,他卻又將身子轉回去:“你不該來的,不該來王城,更不該來看我。”
他低下了頭,他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向來是頂天立地的,被一手養大的妹妹看到自己難堪的一幕對他來說無異於酷刑,於是他的聲音在最後帶了絲控製不住的顫抖。
切爾西婭有很多話想對他說,想說她是如何說服河穀的百姓來到王城,想說她這一路經曆了什麼,也想編一個善意的謊言說她來了過得很好。
可她知道他們並沒有多少敘舊的時間,於是她壓下情緒:“我怎麼不該來,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過這樣的日子,而我無動於衷嗎?”
年輕的伯爵似是做了極大的心理建設,他終於又將頭轉了回來,這次他直視著她,像曾經那樣勸告她:“回去吧,切爾西婭,這裡不是你該來的,你也做不了什麼。”
切爾西婭覺得一股怒火湧上心頭,霎時一陣氣流橫衝直撞,牢房內的稻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