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尹嬤嬤站起來,重新站在顏妃身後。
顏妃的眼神不知道看向了哪裡,“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道。可如今皇上也是快五十的人l,不說本宮能不能順利懷上龍種,即便是懷上,又哪裡能等得到長大奪回太子之位的那一天?”
“娘娘,”尹嬤嬤壓低了聲音,貼在顏妃耳朵邊道:“隻要有了孩子,就有了登位的機會,至於年齡,從來都不是問題。比如說,萬一太子有點什麼意外的時候……
顏妃一聽霎時坐直了身子,回頭看她一眼,又轉回來窩在椅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上說皇兒的死跟大齊無關,為了贖回皇兒,我們已經答應了他們提出來的條件,他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害死皇兒。可皇兒的確是死在大齊的天牢裡,這筆賬不和他們算,我去和誰算?他們覺得委屈,那就把害死皇兒的真正凶手找出來給我看,如若不然,我將以石佳氏全族的名義發誓,定要與大齊不死不休!”
這番話她也和皇帝說過,可皇上是怎麼答複她的?
皇上竟然說大皇子剛愎自用,自己不中用不說,就連他選出來的大將軍都狗屁不是。
兩個人一同被大齊俘虜,窩囊至極,北狄的臉就這樣被他們丟到彆人的腳底下了。
這樣的皇兒,死在大齊也好,免得還要拿城池馬匹金銀珠寶去換回來。
說完又開始哭。
邊哭邊說他自己在講氣話,還說大皇兒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也是他最倚重的兒子,沒想到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
哭得涕淚橫流。
她的心都涼了。
他怎麼能說出皇兒死在大齊正好的話?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如果他早點定下皇兒的太子之位,皇兒何至於為了證明自己跑到邊境去和大齊開戰?
如今再說皇兒死了他心痛,又有什麼用?
痛定思痛,她找了娘家部落裡的長老和父親哥哥們,原來他們和她一樣,都懷疑皇兒的死和太子完顏煦有關。
隻不過現在還沒找到證據,他們隻能隱忍,暫時摁下去這一切。
太子東宮。
完顏煦剛吃過飯,就有人將顏妃在大皇子靈前所說的話傳了過來。
他冷冷一笑,對隨伺在側的羅毅道:“將那老東西弄到水裡溺斃。”
“是。”羅毅連忙躬身應下。
尹嬤嬤這老貨竟然盼著太子有意外!
簡直就是活夠了。
要麼今晚,要麼明晚,顏妃就能接到尹嬤嬤失足落水淹死的消息。
看一眼正沉默地喝著奶茶的太子,羅毅眼前浮現出在康河村時,那個快樂雀躍又沒心沒肺的少年。
如今再看,太子沉默寡言地坐在那裡,與那個叫孫曦的少年完全判若兩人。
完顏煦轉著手上的扳指,思緒跑到了外祖父的野人部落。
聽說完顏鐳已經瘦得脫了像,以往的傲慢跋扈蕩然無存。
甚至為了能多曬一會太陽,寧願跪在看守的護衛腳下,苦苦哀求。
嗤。
完顏煦冷笑起來。
“傳信野人部,小心完顏鐳裝慫耍詐。此子一向心高氣傲,怎麼可能短短幾個月就變得卑躬屈膝?讓他省省力氣吧,趁早歇了那些花招心思,沒用。有那工夫就好好想想當初是如何對待我和母後的,想想自己要個什麼樣的死法吧。”
還沒將顏妃也弄進冷宮去感受一下母後當年受過的罪,沒讓顏妃和完顏鐳感受一下母子生生分離的痛苦,怎麼可能輕易讓他們去死?
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