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既然說小王爺藏了那麼多東西,總得真把東西拿出來作證吧。
於是副將帶著士兵出去了,過了一會,兩人端著一盤子東西進來。
信號棒是從二皇子的隨從那裡討的,用完了還得還回去。
筆墨紙硯是找太醫要的。
羊皮卷確實是從小王爺身上搜出來的,但上麵畫的其實是北狄京城的地圖。
還有銀票,大多數都是北狄京城銀號裡存的。為了逼真,他們又從二皇子隨從那裡討了一張五十兩的大齊銀票夾進去,一會可千萬記得還回去,不然還得他們賠。
隋老將軍假模假式地繞著盤子轉了一圈,撫著自己的胡子,對沐昭陽痛心疾首道:“小王爺錦繡前程,為何偏偏做這陰溝裡的細作?想我大齊一向與人為善,卻不料北狄殺心太重,非要逼大齊與之交戰。唉,說來說去,北狄自己找死,大齊被逼著來成全北狄這份心願,也是無奈啊。”
沐昭陽已經不想和這隻老狐狸說話了。
盤子裡的信號棒不是他的,是他們從什麼地方弄來誣陷他的。
這還好說。
但是那一套筆墨紙硯,他就想問問出去尋找罪證的這倆家夥,筆墨紙硯他怎麼往身上藏?怎麼隨身帶?
他想請這兩位為他示範示範應該怎麼藏,拜托,誣陷他不要緊,尊重一下常識好不好?那麼大的一方硯台,上麵還有沒清洗乾淨的墨汁,他就是背個包袱來刺探情報,也不可能傻到裝下這個啊。
更何況他也沒背包袱。
盤子裡的東西隻有羊皮卷和銀票是他的。
他正在北狄京城的一處銀樓裡挑母親的生辰禮物,邁出門口的瞬間,陽光刺眼,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後,人便被一陣風刮上了天空。
他的暗衛們連忙施展輕功跳上來想抓他,卻連他的衣角都沒夠到,便紛紛受傷落地。
誰都沒看到他們是被什麼人打的,隻看見他的身影在天空中越來越小越來越高,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給娘親挑的那隻金簪子掉在銀樓門口,暗衛們撿起簪子回府稟報,娘親拿著簪子哭得肝腸寸斷。
父王派出去那麼多人尋找他的下落,連宮裡都驚動了。太子完顏煦直接將自己最得力的徐山派到沐王府,用儘一切手段,整個北狄都在尋找他。
他神秘飛天的場景被許多人看到,如今的北狄都在傳,沐王府得罪鬼神,兒子被鬼神捉走了。
直到他落在這裡,一群大齊士兵圍著他指指點點,飛過來的那兩隻鳥讓他意識到自己到了大齊小公主的身邊。
想起沐王府將小公主擄到北狄,如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莫不是一場報複?
隻不過人家的手段比起扈大師親自跑去擄人過來,更神奇了些。
他就是在這神奇的手段裡,從升上天空到被從高空扔下,差點摔出自己的肚瓤子,疼的他齜牙咧嘴。
偏偏大齊這幫小兵丁還不肯放過他,想儘了辦法磋磨他。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說的就是他。
嘉寶兒從二哥的懷裡爬下來,站在小王爺麵前,很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看。
她都觀察半天了,看到最後也沒看出小王爺身上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難道是她弄錯了,他不是酆都大帝的兒子?
“你……”她湊近他,胖乎乎的小臉蛋上滿是虔誠,“你知道酆都大帝嗎?”
快說你認識,快說啊。
她在心裡呐喊。
“什麼?什麼大帝?”沐昭陽疑惑地問。
感覺眼前的小公主神神道道的,有些不正常。
他的話一出口,嘉寶兒心裡的希望咯噔一下子落了灰。
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