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寶兒出了帳子,留完顏煦坐在桌前喝茶。
一杯茶還沒喝完,帳簾呼啦一下被大力掀開,藍將軍虎著一張臉從外麵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連鞋子都沒穿好的陳大有和陳浩,還有笑得無可奈何的嘉寶兒。
完顏煦眉頭一挑。
藍將軍和陳大有的臉黑著,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沒帶什麼兵器,又見帳子裡沒有其他護衛,方坐在他對麵,冷冷地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完顏煦道:“自是來和公主談點事的。”
“和公主來談事?”藍將軍終於壓不住火氣,啪的拍一下桌子,怒道:“談什麼事情需要大半夜到姑娘家營帳裡來?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嗎?好歹你也是北狄皇上,怎連這點禁忌都不懂?還是說你們北狄人都如此枉顧禮義廉恥?”
話很難聽,還沒人敢這樣和完顏煦說過話。
完顏煦放下茶盞,抬眸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朕和公主要談的事情,何須你來知曉?朕想什麼時辰到公主的營帳裡就什麼時辰到,此事隻有公主有資格說話,你算個什麼東西?”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手從茶盞表麵劃過,等到手拿開,茶盞變成了齏粉。
內力如此深厚,藍將軍和陳大有俱是一驚。
下意識的,藍將軍的手摸向腰間佩劍,刷的一下抽出來,劍尖對準完顏煦。
完顏煦的臉冷了下來。
手指微抬,內力便要衝向藍將軍,嘉寶兒一個閃身擋過來,急聲喝道:“不許動手。”
內力瞬間收回,完顏煦穩穩地坐在桌前,手心卻冒出了汗。
差一步,他就傷到了嘉寶兒。
“好了好了,你們彆鬨了,”嘉寶兒站在中間,嗔怪道:“大家都彆鬨了,是我自己要去西羌的。此去萬裡,有許多不熟悉的事情,我需要完顏煦的幫助,所以便請他來商談一下,你們都彆擔心啊。”
“公主,”藍將軍的語氣有些著急,就怕公主年紀太小,上了敵人的當,“北狄人奸詐詭譎,不足為信,公主如此純善之人,怎可與此人一起出門辦事?”
完顏煦臉一黑,真想動手捏死這家夥。
嘉寶兒將陳大有和藍將軍摁在椅子上,安撫地拍拍他們的肩頭,道:“我自己有數,沒人能傷得了我。西羌妖獸橫行,若不抓緊捕捉,恐會造成更大的殺戮。真到了那個時候就連我師父都要被其牽連,承受天規懲戒,”
“作為師父的弟子,我有義務去那裡替師父解決孽畜。此行或許艱險,那妖獸妖力漸長,凡人無法幫助到我,隻有他……”
她看向黑著臉的完顏煦,他不想妖獸橫行,為的是他自己的修行。嘉寶兒也不想讓那妖獸橫行,為的是自己和師父。
之所以當著他的麵坦誠說出這番話,也是為了讓他待會去見父皇和大哥的時候,用這套是說辭來說服他們。
不然以父皇和大哥對她的緊張程度,她真的擔心他們會當場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