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兒懷疑,小時候他媽端過來的牛奶是不是被人給糊弄了?
“喝點兒?”
陸軍趕緊搖頭,“不了不了。”他喝麥乳精就好了。
正吃著,一陣敲門聲兒傳了進來,
賀之朝放下手中的書,走過去打開了門兒,
有些意外的看著門前低著頭,瘦瘦小小的女同誌,“向小小同誌,請問有什麼事兒嗎?”
被點名的向小小明顯被嚇了一跳,
她沒有想到,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她手足無措了起來,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我做了米糊糊,你們要吃點兒嗎?”說完,黑黑的腦袋又低了下去。看起來,整個人越發的瘦小了。
賀之朝看看屋內捧著杯子吃得噴香的陸軍,回道:“我吃飽了,你問問他吧。”
“同誌,你要吃米糊糊嗎?”
可能是聲音太過細小,哼次哼次吃得正香的陸軍沒聽見,他吧唧著嘴,眯著眼睛特享受的小抿了一口麥乳精。
賀之朝無奈,就這麼好吃嗎,這麼大的動靜都沒聽見。
“問你呢,吃不吃米糊糊!”
“啥?”陸軍特迷茫的望著門口的賀之朝以及旁邊突然出現的瘦小女同誌。
這不是那種秧苗特厲害的女同誌向小小嘛,怎麼到他們房間來了?
“吃不吃米糊糊?”向小又小聲的問了一遍。
米糊糊,陸軍摸了摸還未鼓起來的肚子,眼睛一亮,半點沒不好意思的說道:“吃,謝謝你了同誌!”
說完還不忘不要臉的提要求道:“就是,同誌,米糊糊咱能不能吃鹹口的!”
賀之朝這下忍不住了,給了他一肘子,“吃人家的東西,還敢提這麼多的要求。”
向小小羞澀的抿嘴笑了笑,擺手道:“沒關係的,我也能吃鹹的。”
“你還怕人家沒得吃,我看啦,人家壓根兒就不缺吃的。”王琳走回廚房,對著正在攪拌鍋裡小米粥的陳小雪說道。
“你是沒看到,這向小是個不愛說話愛害羞的小姑娘,但是就剛才啊,對著那倆新來的男知青笑得可歡快了,還巴巴的邀請人家去一起吃飯呢!我看啦,咱也彆想著分人家一點兒了,人家啊,不稀罕!”說完就有些生氣的坐了下來。
任誰這麼好心肝兒的叫人吃飯,但是卻被人給捷足先登了都有些氣不順的。
“你彆這麼說,她可能也是好心。”陳小雪頓了下,隨即又攪拌了起來,這鍋子不太好用,煮粥的時候不攪拌的話,就會給燒糊了。
“好心!她還好心,要好心的話,她前兩天怎麼不好心了?偏偏在我們要叫人吃飯的時候好心,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惡心我們的。果然就是你說的那樣,她一看就不是什麼害羞的好同誌。”王琳用力的敲了敲手中的柴火。
陳小雪頓了頓,說道:“.......這次可能她也不知情,行了,快把野菜拿過來吧,要下鍋了。”陳小雪指著屋內唯一一張小木桌上的野菜說道。
王琳這才住了嘴,望著鍋裡咕嚕咕嚕冒著泡兒的小米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已經好久都沒吃過米粥了,這小米粥還是她跟小雪拿著每月分到的玉米棒子跟人換的,因為這小米是細糧,所以換得也不多就換到了一小袋兒。
她們煮的時候就隻下了兩小把米,多放點兒野菜也一樣的好吃。
賀之朝把杯子洗乾淨蓋好後,陸軍才一臉滿足的吧嗒著嘴回屋。
“這女同誌就是會做飯,那米糊糊還挺好吃的。”
陸軍舔了舔嘴角,似乎還在回味兒那個味道。
其實就米糊糊要說多好吃,那還真是沒有,隻是這一天天的光吃餅乾紅薯,那米糊糊也就顯得格外的好吃了。
正說著呢,村裡的大鐘就響了起來,
“叮當當當~”
隨著鐘聲的響起,村民們漸漸的往曬穀場走去。
等著大隊長說完,又是一陣的敲鐘聲。
該上工了。
賀之朝輕車熟路的往南坡走去。
昨天的草還沒有拔完,今天還得繼續。
剛走到山腳下就看見了昨天的梅嬸兒,
“俊娃子,你們今天還是來拔草?”於金梅照例背著背簍坐在樹蔭下跟著幾個同村的婦女閒聊。
俊娃子?
賀之朝直起腰身看了看四周,
然後哭笑不得的發現是在叫自己,“是啊,梅嬸兒,這塊地的麵積大,昨天沒有拔完,今天還得繼續。”
“喲喲喲,可是了不得了,這麼大地兒,你們才剛來呢算是了不起了。”
賀之朝自然是不信的,謙虛道:
“哪兒能呢,你們才是行家,我們還差得太遠了,得跟著您們多學學才行。”
“喲嗬嗬,這俊小夥兒就是會說話,這長得好看不說,就是說話都讓人高興。”於金梅樂得哈哈大笑,行家不行家不知道,但是這話她愛聽。
“行了行了,嬸兒也不耽擱你了,你快去忙吧。”
“行,那嬸兒,我就先過去了。”
“行行行,去吧。對了!”於金梅笑嗬嗬的隨手那麼一指,“你要拔草就從那邊兒的彎那裡開始拔,上午那邊有樹蔭,曬不著。下午拔到這兒來也有樹蔭遮著。”
聞言,賀之朝眼睛一亮,哪兒不懂這是嬸子的好意啊,隨即誠懇的道謝:“謝謝嬸兒,那我們就先去那邊了。”
於金梅擺擺手,“客氣啥,又不是啥大事兒,順嘴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