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卿精準地將書抓到手裡。
書半眯著眼睛,虛弱地抬起一隻手,又無力地落下:“這菜……有毒!”
就連路卿也沒想到,世界上有一種蟲,他天生和做飯相克,就算依葫蘆畫瓢地跟著老師的教學思路學習,稍稍不注意——拿個調味料的功夫就會把菜變成極其危險的黑暗料理。
路卿的筷子停留在半空,難得有了進退兩難之意。不過,僅僅幾瞬,他便心有決策,麵不改色,張口便說:“剛才吃太多了,見不得葷腥。”
傻雄蟲愣了一下:“是這樣嗎?”
路卿點頭,神情之間未有任何變化:“是的。”
安飛宇撓了撓頭,嘀嘀咕咕:“我記得你沒吃多少啊……”語落,下筷子夾起一片肉來。
安飛宇:“……”
雄蟲白裡透紅的小臉轉瞬間漲成了青紫色,雙眼直翻露出眼白,最後一閉,躺倒在沙發上。
看著一大一小的慘狀,路卿:“……”
有點厲害。
*
夜晚,利爾弗來帶他家的小雄蟲走。
雄蟲的臉紅彤彤的,像蒸熟的蘋果,睡得很香。
“辛苦您照顧小宇了。”
利爾弗抱著尚在熟睡的雄蟲,聲線溫柔地說。
然而下一秒,彬彬有禮的優雅雌蟲口中轉換出的話語卻讓蟲始料不及:“現下,請容許我為擅自調查閣下的信息而表達由衷的歉意。”
“我必須得將小宇的蟲際關係調查清楚,確保他的蟲身安全,多有冒犯。”利爾弗滿是歉意地說。
路卿似是早有預料,麵色如常:“沒關係。”
利爾弗停頓了一瞬,徐徐道:“我知道的不多,但……不知道閣下您是否需要我的幫助。據我所知,洛克家族的繼承蟲一般都由雌君誕下的第一任雄子擔任,而您即便身有……還是很有希望奪回屬於自己的位置。”
路卿沒有說話。
漆黑沉靜的雙眸宛若樸實無華,星空下卻會反射出亮光的黑曜石,靜靜地看向優雅雌蟲的臉。
氣氛變得有幾分凝固。
過了片刻。
或許是一分鐘、兩分鐘,路卿說:
“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
氣壓回升,年輕雄蟲的眼皮懶懶地耷拉下來,隱去閃爍不定的黑曜石,偏薄的嘴唇勾著恰到好處的笑,看起來多了幾分虛晃的懶散。
利爾弗心知其意,抿唇微笑:“隻要閣下之後願意都可以聯係我,能幫助您是我的榮幸。”
*
路卿從玻璃門後走來。
書飛過來,擔心地看向路卿的臉:“沒事吧路路子。”
“你不開心,這破家族就彆去了。說是什麼晚宴,誰知道是不是打壓你的手段。誒,好討厭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壞哥哥,好討厭你那不管不顧的偏心老爹,好討厭你那伺候了大半時候,轉眼就要和彆蟲結婚的渣雌蟲。討厭!”
書說著說著,把自己說氣著了,對著茶幾上亮著的光腦拳打腳踢。
路卿從書的拳頭下抽走了光腦,半垂著眼在聊天框裡飛快地打出字:不去了,謝謝兄長。
沒幾秒,光腦就回了新信息。
看來對話框另一側的蟲,一直在等他回複。
繼兄:你確定嗎?這可是雄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