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豐年點頭認可,轉身又摸了摸謝嬰微微愣神的小臉,道:“真是苦了我的乖乖,阿父這便派人去逍遙山尋一位仙家幫忙,這些日子阿九安心待在家裡,哪都不要去,等除了邪祟再說。”
謝嬰聽到“逍遙山”三字,瞬間眼睛一亮,她試探著說道:“要不我直接去逍遙山驅邪好了,也用不著麻煩仙師跑這一趟。”
韓豐年卻不肯,他說:“不可,這壓勝之物並非小事,切不可小覷,再者年關將至,不適合出遠門。”
去逍遙山的念頭被打斷,謝嬰有些小失落,自己曾經在仙山上拜師學藝,練就一身的本事,除去符咒外,最厲害的當屬逍遙刀法。
唉,也不知師傅現如今怎樣了……
知道他的寶貝愛徒慘死蓬蒙山,他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失望?
韓豐年以為謝嬰不能出門玩耍而傷心,當即說道:“看你這一張小臉失落得呦!等驅了邪,明年阿父帶你周遊列國怎樣?”
“真的?!”
謝嬰生於京畿,長於雍北,看過狐彌城外飛雪漫天、嘗過伏梓山下凜冬甘泉,卻終此一生離不開戰亂與拚殺,謝嬰人生二十六載,竟從未離開過生長之地。
韓豐年的話無疑勾起了謝嬰心底裡對自由的渴望。
“阿父從不說謊。”韓豐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
可若是貪圖享樂,謝嬰的殺父之仇怎麼辦,鶴臨背叛之仇又怎麼辦?
謝嬰隻是興奮了一瞬繼而冷靜了下來,不能因為韓豐年的過分寵愛便失去了重臨人世的初心,現如今她不隻是韓九歌,更是那個大仇未報的謝嬰。
那一日謝嬰與韓豐年聊了許久,她這才發現,除了性格上略有差異,不論是飲食還是生活習性,韓九歌都與她相差不大,這也令她鬆了口氣。也是,韓九歌本就是自己半分魂魄投胎轉世,自然極為相似。
若有若無間,謝嬰提到了那日被火燒毀容貌的唐巍:“阿父可有探查過那個盜匪的身份,九歌未曾聽聞附近有哪座山頭聚了賊人呀……”
望著小女兒可憐兮兮的眼神,韓豐年眼底閃過一絲痛色,接著說:“我與彥兒前幾日已派仵作查驗了那個賊人,知曉了他的來處,不過阿九放心,此事阿父定給你個交代。”
入了夜,聽丫頭們說主君狠狠斥責了少君,晚飯後二人在書房議論到現在,不許任何人靠近伺候,謝嬰一聽到此處,心裡便打起了小算盤,屏退了丫頭們後上床假寐,不多時換上一身夜行衣從後窗逃入夜色。
書房內燭火通明,韓豐年父子鋪開一張地形圖,韓攸肅時不時用毛筆圈圈點點,韓豐年也認可般點頭。
謝嬰側耳貼在窗縫時,二人恰好談到火燒案,原以為二人與韓府諸事有消息差,卻沒成想都是裝的,二人竟對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無比清楚。
韓豐年說:“內衛直屬陛下管轄,可陛下沒理由行此事,刺殺阿九之人必然是皇親貴胄。”
韓攸肅笑道:“阿父不如直接報公子昭的名字算了,他可是太子,不,曾經的太子。”
聽到“公子昭”三字,謝嬰心裡咯噔一下,那是九州帝第二子顧昭,是個驚才絕豔的少年,可謝嬰卻已將他的容貌淡忘。
唐巍明明是鶴臨的手下,為何他們會歸罪於顧昭,而後者又怎會失了太子之位?
韓豐年亦是冷笑,他說:“我可不敢直呼帝姓,近來你跟鶴子周虛與委蛇,倒是苦了阿九險些遭難,若非有漱玉拚死護著,如今擺在你我麵前的可不是刺客的屍身了。”
謝嬰悄悄探頭看了一眼,小廳裡確實擺著唐巍的屍體,自他死後便被家丁們挪去了冰窖,如今渾身發散著寒氣與屍臭味。
“我倒不認為是公子昭所為,更像是鶴子周的警告。”韓攸肅頓了一頓,“他想告訴我們,官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