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唐氣結,他“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了。
不想跟這丟人現眼的同僚說廢話,梁恒踏上台階向大理寺裡走去,路過胡唐時輕輕說道:“或者,與你做對又何妨?”
是那種無所謂到殺人誅心的語氣,胡唐頓時捂著心口,怒目相視,鼻孔冒著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見這人緩了半天,宋婉都擔心這胡少卿會不會一下子撅過去。
胡唐跟身邊的下官說道:“他就是仗著寧王世子的身份,簡直目無王法!”
升吉帶著宋婉跟了進去。
胡唐看著宋婉的身影,問侍衛:“那女子是誰,怎麼堂而皇之地就進了大理寺?”
侍衛隻知道每次瞧見宋婉,基本都在梁少卿身旁,他回:“那是梁少卿身邊的人。”
“梁少卿身邊的人?”
胡唐震驚地重複了一句。
但慢慢的,他驚訝的神色轉變為一種了然,不屑的仿佛知道一切的神色。
跟在梁恒身邊的人,都是些紈絝子弟,遊手好閒到隻能到瓦舍勾欄去尋找女人的真心巴結。這梁恒名聲更是爛到一定地步,胡唐身為寒門子弟,平素最恨這種無才無能的人霸占朝廷官職。
這女子麵相看著清冷,實則也是個沒骨頭的,什麼人都上趕著巴結。
胡唐冷哼一聲,便揮袖回去繼續審案。
宋婉則與升吉同時到了梁恒的地盤,看見堂中男子坐在隔斷門後,微微昂頭,正對著門外的天光細看著玉佩。
聽見腳步聲,梁恒並未回頭,反倒問了一句:“你可知尚書左選是朝廷的什麼官?”
許是雨與風都很大,這人又開門坐在風中,院裡的竹林左搖右晃,掀起了一片綠海,讓他的聲音失真在宋婉的耳邊。
宋婉在簷下收住油紙傘,交給升吉,她隔著一段距離福身回話:“妾不知這是什麼官,不過若在鶴京任職,豈會有小。”
官場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混成了不清不濁的池子,水裡就是利益糾葛,不死不休。
“哈哈,”梁恒失笑,回眸看過來,俊美容顏隱在晦暗的天色裡,聲音卻清清朗朗:“你這女娘,不知而無畏。”
宋婉向前一步,想要看清梁恒的神色,卻被一旁的侍衛攔住。
“讓她進來說話。”
梁恒語氣不耐,是對侍衛講的。
門口侍衛阻攔的動作一頓,隨後躬身謝罪,請宋婉進屋。
不允許他人隨意靠近的距離,是身份鴻溝的差距,當家狗吠叫的開關。
宋婉不是第一次距離梁恒這麼近,隻是按著自己的腳步,踩在沉實光潔的木板上,慢慢靠近梁恒,是第一次。
屋裡沒有點燈,宋婉瞧著梁恒的身影越來越近,直到兩人相隔不到三步的距離,她知禮地停住腳。
“大人要和妾說什麼?”
宋婉開口問,卻不再看梁恒,而是被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