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酒男搖搖晃晃朝她這裡走,手就要摸上李今朝的臉時——
啪。
醉酒男倒地了。
身後卻站著一個月白衣裳的人。身形修長而挺拔,卓然而立,一雙桃花眼冷冷清清。
崔……崔懷月?!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過來吃花酒的?可看他那副如玉公子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人啊……
崔懷月眼眸低垂,冷冷淡淡地看著她,一張溫潤秀美的臉,似是上弦月被雲所遮蓋,看不清他的神色。
總不能被識破了吧。
“郎、郎君?”
李今朝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可憐而柔弱地從地上站起來。
“阿朝為何來這地方?”
她還沒問他為啥來這地方呢,倒問起她來了。
“什麼阿朝,郎君認錯人了吧,人家叫小蓮啦……”
李今朝仍死鴨子嘴硬。隻要她不承認,她就不是李今朝,她是小蓮。
“師妹的易容術還是低劣了點,漏了氣息。”
低、低劣?
好好好,可我不承認,我就不是。
“郎君真是說笑了,小蓮怎麼聽不懂郎君的話呢,小蓮隻知道這風月地理談風月事,不懂彆的話……”
李今朝以為崔懷月還會再說些什麼,沒想到他倒是輕笑出聲。似是聽到了什麼極有趣的話。
笑起來眼眸微勾,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聲輕笑。一雙眼似是刹那綻開的桃花,瀲灩而剔透,溫軟又繾綣。
“郎君笑什麼?”
“隻談風月事麼?”
崔懷月一步步走向李今朝,將她抵在牆角。他微微彎下腰,將臉湊近她。
他沒有用臂膀將她困住,而是一隻手虛籠著她的腰,另一隻手輕輕撫著李今朝的頭發,再順著頭發向下輕輕撫著她的臉。
他的手骨節分明,淨白修長。摸著她的臉,溫涼似沾水的花瓣輕輕一碰,指尖的熱又似一點細細的火,從她的眼睛摸至眼尾,淡淡一掃。
李今朝隻感覺呼吸一滯,也垂下眼簾不去看他。
“崔某師妹左眼的眼尾旁有一顆黑痣,玲瓏而特彆。小蓮姑娘莫不是特意點了一顆痣,在此等候崔某?”
他的嗓音隱匿著笑意,撩心而入骨,薄唇輕抿,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可那隻手還是輕輕磨礪著她左邊的眼尾,又道:“咦?怎麼擦不掉?還是說,小蓮姑娘與崔某的師妹長了一顆一模一樣的痣,不僅位置一樣,樣子也是毫無差彆。”
他靠她很近,李今朝隻感覺他說話時的氣息溫著她的臉,他們中間隻隔一個拳頭的間隙。他的手很大,很輕易地就將她的半張臉籠在掌心中。
她左眼眼尾的痣很小,若非細細觀察根本不會注意到。不過像崔懷月這般妖孽能注意到也是正常。
他的掌心是溫暖的,將她的臉都捂燙了。她感覺渾身血液都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