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朔·璞玉雕成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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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今朝跟著崔懷月在鄭府一路暢行無阻,二人竟在鄭府入住。對此,崔懷月回答道:

“鄭娘子癔症漸重,師兄不得不住在此地,便於診療。”

李今朝問道:“那為何我也要住在此地?”

他們住在一處院子,她住在崔懷月的隔壁。

崔懷月抬眸望她一眼,眼底有笑意流轉,宛若春光,眸中旖旎之色叫人失神。

“也方便師妹調查案子不是麼?從鄔軻那裡好不容易得來的案子,我想你一定不會輕易放手。”

李今朝當即並未多言,心多跳了一拍,又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崔懷月又輕笑:“我如何不知道?我聽得見。”

他伸出手來,用食指在李今朝的腕間一點。他光潔乾淨的指甲輕輕碰著她的肌膚,順著那肌理輕觸那綠鈴花。

李今朝呆愣了一會兒,隨即輕抿著嘴,露出一個乖巧的笑來。

她沒有怪罪他聽到她的事。

崔懷月又笑道:“當然,隻那天無意聽見,其它的事,我自然不知道。”

如金的天光推倒朱牆的陰影,那陰影照出李今朝淡薄分明的臉。

精致而溫淡,輕薄似水,有濃有淡。骨輕而韌,肉薄而細,臉上的每一個轉角都直白而率真無比。

幼獸一般乖巧天真的神色,然而你不能不知道她的倔與凶狠。恰如之前,她強撐著站在她阿姊跟前。

那狠厲的眸色,如劍一般的寒涼鋒銳,仿佛誰若傷她的阿姊一根頭發,她便叫他萬劫不複。

崔懷月看著李今朝,忽然發現他的師妹似乎是一件極美的藝術品。

是璞玉,也是素胚。

璞玉雕琢成器,明珠塵儘光生。

而一塊純白的素胚方能容得下濃烈筆鋒的勾勒,或狂縱或舒緩,流貫淋漓之後可得一個舉世無二的她。

可他偏偏不能這麼做。因為他知道,她在提防他。

他甚至猜測,說完這些話,不過多時,她可能會毀了她腕上的綠鈴花,隻為不被他的耳朵聽見她日後的行蹤。

他的師妹,是一個頗為小心警惕的幼獸,讓人既好笑又忍不住憐惜。

他今日本不該打草驚蛇,可看著她這副模樣便忍不住起了逗弄一二的心思。

這不,他的師妹此時便笑得僵硬。

他忍俊不禁:“師兄暫有事,師妹自便。”

說罷,他便離開了。

李今朝見他離開,臉上的笑霎時收斂。

她的眼色沉下來,盯著自己腕間的綠鈴花,不禁眉頭一皺。她最終還是將那綠鈴花卸下放入靈袋中。

那天做了那樣一個夢,她不得不小心。她現在對自己的身世暫且還不得而知,她究竟是人是妖暫且還不清楚。

更何況她不喜歡被彆人掌控的感覺。她隻願自在如風,來去無蹤。

她的親生姊姊,她尚且不信任,更何況一個半道相認的師兄?

她就這般走走逛逛,不知不覺竟走入百花園來。

她聞到一陣淡淡的煙火氣味。

李今朝順著那煙火味拐入一處花園。花園很破敗,雜草叢生,唯剩那株玉蘭開得正盛。

有一個身著藍衣的人,正背對著她盤膝坐在地上,燎燎的煙一嫋一嫋地升起,幾點火星在空中翻飛繞圈,飛至樹上給白玉蘭燙出一個個焦黑的點。

她走近幾步,卻發現他正在燒著金盆中的紙,似乎在祭奠著某人。

那人本盯著金盆裡的火光,聞見腳步聲沉聲責備道:“我不是叫人不要再來打擾嗎?”

李今朝聞聲行了個禮:“鄭郎君。”

走近了,她才認出了他。曾在鄭知鳶及笄禮時,她曾見過這個鄭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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