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夢黃粱(八)(2 / 2)

“這場夢境是你百年前的記憶,我出現在這裡,扮演百年前的角色,並不知道她是誰。”

她如此篤定是夢境出了差錯,儘管鏡中照出的人影是自己,但萬一那是麵能看透靈魂的神鏡呢?

時淵麵上浮出探究的神色,他知道孔嘉說的是真話,可是——

“扮演?”時淵彎起唇,眼珠沉如暗海,卻隱有沸沃岩漿,“你認為,自己在扮演一個與己無關的角色。”

他的手還停留在蝴蝶消失處,與孔嘉僅在咫尺間:“是如此作想的嗎?阿憶。”

阿憶二字咬得很輕,像猛獸叼住幼崽的頸後軟肉,因它知道幼獸無路可逃。

孔嘉正要點頭稱是,卻突如其來打了個寒戰,周遭空氣凝固得像馬上要開裂,危險危險危險!

她摸了摸胳膊上倒豎的汗毛,連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當然不是。”

“我說的話,我做的事,自然都因為我自己樂意這麼做才做的。”

這其實也是實話,但在回憶的夢境裡行動自如一事,不論怎麼看,都透著古怪。

“這樣嗎,”溫度稍有回升,凝固的空氣恢複流動,他說,“這樣才對。”

時淵的笑壓了回去。

老實講,雖說笑起來的時淵俊美如神祇,卻總讓孔嘉心底免不了發怵。倒不如像百年後一般,做個萬年不苟言笑、沉默冷淡的高嶺之花。

至於代餐什麼的,她已經很久沒吃上了。

說到吃,孔嘉爭分奪秒吃完了手中最後兩粒山楂。事已至此,主人既然醒悟,夢境崩壞就在須臾間,等回到夢境外,等待她的又隻有紅薯了。

擦乾淨手,她在心中倒計時。

一、二、三。

……

一。二。三……

三……三?三!

無事發生。小販吆喝聲依舊在,橋頭遊人仍往來如織,胡同裡遙遙傳來一句“磨剪子嘞,戧菜刀——”

“你在期待什麼?”

孔嘉愕然抬頭,險些撞上時淵的下頜,她捂著額頭,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我在等你醒來啊?”

時淵望住她,笑意森森:“誰告訴你,夢境會就此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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