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驚喜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而他的身影也幾乎是同時跑出了門口。
他離開房間之後,那扇房門竟然自己關上了。
方山出來之後,拿出了一麵銅鏡。
這銅鏡上密密麻麻生著血鏽,如果不是之前在祈雨村那扇血門世界裡,寧秋水從白瀟瀟那裡拿到過類似的東西,他都認不出這玩意兒是個鏡子。
不過這麵銅鏡和白瀟瀟的那麵銅鏡顯然不一樣。
光是看著,寧秋水就有一種這玩意兒是大凶之物的感覺!
方山拿著這麵已經被血鏽鋪滿的銅鏡,直接對準了院子裡的那隻厲鬼。
下一刻,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方才還給人極重壓迫感的厲鬼,這時候竟然像是老鼠看見了貓,嘴裡發出沙啞的嘶吼,猛烈掙紮起來,似乎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無論是寧秋水還是洪柚,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狠狠的鎮住了。
作為詭客,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出入血門世界,知道厲鬼的強大,一些鬼器雖然能夠對抗厲鬼,但也僅僅是做到束縛和拖延時間,不可能像這一麵布滿血鏽的銅鏡那樣,讓一隻厲鬼感到恐懼!
這麵鏡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方山看見厲鬼感到恐懼,也知道這東西是有用的,便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指尖血滴在了鏡子上。
隨著他指尖的鮮血滴落在了鏡麵,銅鏡上麵的血鏽竟然開始緩緩溶解,變成渾濁的血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地麵上,那些槐樹的樹根似乎對於銅鏡上淌落的鮮血格外忌諱,瘋狂避讓收束。
很快,這些類似血管一樣的樹根就回到了棺材的裡麵,棺材蓋也自己蓋上了,沒有了束縛,那隻厲鬼轉身就逃,然而它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逃,都始終在這個院落裡麵。
厲鬼緩緩轉頭,那張恐怖的裂紋遍布的臉望向了院子中央,猛然發現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它被困在了鏡子裡。
“……方山,你這東西牛逼啊!”
寧秋水盯著方山手裡的這麵銅鏡,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些血門世界裡的道具雖然強大,但本身不是鬼器,就算拿到了也沒有辦法帶離這個地方。
不過寧秋水想要試試,得找個機會把銅鏡忽悠過來。
方山看著被困在銅鏡裡的那隻厲鬼,小心將這麵銅鏡收起來。
“這麵鏡子是很早很早以前一位路過鎮子的高人留給我的。”
他呼出口氣,又指了指院子裡的兩棵老槐樹。
“這兩棵棺材槐,也是他種的。”
“當年他看我身上陰氣重,說我未來可能會遭遇不祥,相遇即是緣分,他便留了一點東西給我,告訴我出事之後也許能救我一命,沒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寧秋水問道:
“什麼時候的事?”
方山思索片刻後搖搖頭:
“……記不太清楚,我已經四五十歲的人了,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能記清。”
厲鬼的問題被解決,三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當然,洪柚的這種喜悅完全就是錯覺。
因為即便她什麼都不做,厲鬼也不會去找她的麻煩。
畢竟這隻厲鬼本來就是奔著寧秋水和方山來的。
“寧秋水,你為什麼會知道詭客和鬼器的事?”
氣氛舒緩了不少,三人來到了平時方山住的那個房間,後者倒了三杯早上才煮的涼茶,洪柚沒喝,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寧秋水。
裡麵除了怨氣之外,裡麵還有很多疑惑。
事情到了這裡,寧秋水也沒有避諱一旁的方山,直接說道:
“因為這一次進入黃昏小鎮的不是十六名詭客,而是十七名。”
聽到這裡,洪柚的瞳孔縮緊了。
“不可能!”
“你這該死的混蛋,又在騙我!”
她咬牙切齒,那張姣好的麵容被氣得硬是扭曲起來。
寧秋水不徐不疾喝了一口茶。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說的什麼嗎?”
洪柚黑著臉仔細想了想。
二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在伊甸園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