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吧,如果有機會的話。”
說不出的壓迫感順著電話線襲來。
這淡漠是藐視,是嘲諷,是壓根兒就沒把寧秋水當回事。
他告訴寧秋水——你們拙劣的演技和把戲已經被我看穿了,而方山已經為它的愚蠢付出了代價,如果你不知趣,你就是下一個方山。
到此為止,王祁甚至沒有一定要殺死寧秋水的想法。
他壓根兒就沒有把寧秋水當對手,更像是將其看作了路旁的老鼠,故意去踩死都嫌麻煩。
掛斷電話,寧秋水聽著手機裡麵響起的『嘟——嘟——』聲,表情凝重。
街道上的風吹來,寧秋水被眼前掃過的落葉拉回了現實。
“事情麻煩起來了呀……”
他歎了一口氣。
詭客們之所以能利用自己的腦子在血門背後搞事,主要還是靠著規則,然而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想靠一點小聰明戰勝對方是不現實的。
目前的情況即是如此。
寧秋水沒有底牌,想扳倒警長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而方山又有極大概率是趙二,如果他再不想出辦法把方山從警長王祁的地盤裡救出來,方山很可能就會死在這扇血門中。
寧秋水可不認為警長會好心到放方山離開。
事情已經走入了死胡同。
寧秋水的思緒開始變得混亂,胸膛裡那顆腐爛的心臟也在不停跳動著,似乎在告訴寧秋水,千萬不要去找警長送死。
雙重刺激下,劇烈的饑餓感浮現。
寧秋水的雙手劇烈顫抖,呼吸聲也變得急促而凝重,他掃視那些路過的路人,眼中生出了原始的欲望,想要將他們的心從胸口剜出來,放進自己的胸膛裡!
猛地甩了甩頭,寧秋水急忙坐回了車上,然後開車朝著自己藏心臟的地方而去。
一路橫衝直撞,險之又險地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巷子,他下車跑回了自己臨時租用的破舊小院,從冰箱裡麵翻出了一顆鮮活的心臟,然後撕開胸口肌膚,將心臟塞進了模糊的血肉深處。
熟悉的虛弱感傳來,寧秋水又一次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掌控權,感受著胸膛裡寄生的那個怪物,狂暴撕咬著新鮮的心……
它狼吞虎咽,直至許久後才終於將這顆心臟進食完畢。
饑餓與虛弱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寧秋水癱坐在地,渾身已經被汗水打濕,他感受著剛才自己身上遭遇的一切,腦海裡麵漸漸浮現出了一個想法。
——沒錯,已經在小鎮子裡麵藏了十二年的警長或許正麵戰鬥能力非常強大,甚至一般的鬼物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身上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每天一定要進食一顆心臟!
如果警長一天不進食,那他自己的心臟就會徹底腐爛!
他也會死!
隻要想到辦法將警長困住二十四個鐘頭不進食就夠了!
不過,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在小鎮子之中,連『六紉』做出來的厲鬼都不是警長的對手,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困住他足足一天呢?
無數的畫麵在寧秋水腦海之中交織閃過,最終,定格在了一麵特彆的銅鏡上。
“等等……”
“方山好像沒有帶走那麵鏡子,而是放回了『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