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秋水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警長就已經被銅鏡中的惡鬼處決了。
他死在了銅鏡中,化為一灘血水。
不過,警長死前對寧秋水說的那些話,讓寧秋水獲得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羅生門』裡也有一個叫做『王祁』的人,而且這家夥似乎地位比較高。
劉承峰跟寧秋水講過,血門內外分彆會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對應,看來羅生門中的那個『王祁』對應的血門背後的人,就是『小鎮的警長』了。
隻是不知道小鎮的警長死後,對外麵世界的『王祁』會不會產生影響。
“警長知道門外有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甚至還可以聯係對方,看來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羅生門那些家夥的確有方法可以在血門的兩邊傳遞消息。”
銅鏡上的血有些粘手,不過寧秋水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將銅鏡用力甩了甩,然後來到了方山的麵前。
對方的身體冰冷,像冰塊兒一樣,就躺在濕漉漉的地板上,寧秋水不知道方山到底遭遇了什麼,但對方現在的狀態很糟糕。
他掐了掐方山的人中,又給方山做了心肺複蘇按摩,折騰了好一會兒,地麵上的方山才虛弱地睜開眼睛。
他雙目無神,盯著寧秋水好一會兒後才開口道:
“你怎麼在這裡……王祁死了?”
寧秋水揚了揚手裡的鏡子。
“死了。”
他神情凝重,此時此刻,他是以活死人的身份出現在這一扇血門裡的,所以對於人的氣息有一種敏銳的感受。
寧秋水明顯感受到方山的生命正在逐漸地流逝。
對方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你現在情況很糟糕,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你嗎?”
方山搖了搖頭。
“不用救我。”
“小鎮本來就不應該有縫屍匠,我死後,這裡就太平了……多謝你啊。”
寧秋水:
“現在交代後事是不是言之過早,你忘了小鎮裡還有我?”
“如果我要像警長那樣一天吃一顆心臟,那我會變得比他還強,畢竟小鎮裡已經沒有多餘的縫屍匠了,以前還有人可以威脅到警長,而現在……”
“你就不怕我留在小鎮裡,繼續警長的事業,開始養羊?”
方山笑了笑。
“但你不是要離開這裡嗎?”
寧秋水聞言,臉上的表情微妙。
“你想起來了?”
方山點了點頭。
“警長死後,『趙二』的記憶開始複蘇了。”
寧秋水饒有興趣地看著方山。
“所以你究竟是方山,還是趙二?”
方山道:
“我既是方山,也是趙二,還是很多人……”
寧秋水點了根煙,微弱的火星讓黑暗的監牢裡看上去要多些人情味兒。
“你現在這模樣,像個吃飽了飯沒事乾,無病呻吟的哲學大師。”
方山笑了笑。
“我要死了。”
寧秋水看了他一眼:
“你不能死,我得救你。”
方山:
“你要怎麼救?”
寧秋水脫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布滿疤痕的胸膛。
“顯而易見。”
他叼著煙,直接將手活活捅入了方山的胸口,挖出了他鮮活的心臟……然後塞進了自己的胸膛。
那顆跳動的心臟一進入寧秋水的胸口,後者便感覺到了原本屬於『陳老』的腐爛心臟開始憤怒,它和方山的心臟凶猛地撕咬在一起,誰也不讓誰。
二者在寧秋水胸中奮力撕咬,寧秋水又失去了自己的身體控製權,不過他已經適應了這種感覺,靜靜等待這場戰鬥的落幕。
沒過多久,陳老的心臟率先支撐不住,敗勢初顯,緊接著便被方山的心臟追著撕咬,最終在極度不甘中被咬碎。
不過方山卻沒有吃掉陳老的心臟。
不知道是嫌棄陳老的心臟過於腐爛,還是因為他壓根兒就不想吃。
隨著陳老的心臟碎裂,寧秋水又恢複了身體的掌控權。
這一次,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