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從白瀟瀟那裡借了一輛越野車,載著大胡子沿道路東行。
路上的景致漸漸由繁華變成了荒涼,原本寬闊平坦的公路出現了碎石和無人打掃的泥漿,荒地上肆意生長無人修剪的雜草,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墳堆和早已無人居住的廢棄房屋。
幾十公裡的路並不算長,但由於暴雨滂沱,經過一些危險地帶的寧秋水不敢把車開得太快,所以二人到達鳥山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過。
黃昏時分,沒有詩意的晚霞和圓潤的落日,隻有那傾盆大雨和黑暗天穹上時不時閃過的雷光。
“前麵就是鳥山鎮了。”
眼前已經出現了寫著『鳥山鎮』三個大字的巨石,隱匿在了半黃的荒草間,幾乎看不清上麵的字。
車子的近光燈打在了石碑上,寧秋水將車暫停在了路邊,稍作休息,從車前的儲物櫃中拿出了一盒新的口香糖,撕開後塞進嘴裡。
劉承峰也嚼了一塊。
寧秋水醒神去疲的時候,更喜歡薄荷,而不是煙。
他開了一下午車,已經是疲勞駕駛,進入眼前的鬼鎮裡還指不定會遇見什麼危險,所以寧秋水將車停在這裡暫作休整。
前窗的雨刷器不停清理著雨水,劉承峰正在清點自己包裡的道具,寧秋水一邊嚼著口香糖,讓薄荷的味道在口腔裡不停彌漫,一邊觀察著周圍,防止有什麼東西突然出現,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巡視的時候,寧秋水的目光忽然掃過了右前方的一個位置,他微微伸直了自己的脖子,仔細看了看那裡,然後放下了手刹,讓車子輕輕前滑了些距離。
大約三米,車輛再一次停下。
這回寧秋水看清楚了。
路邊的野草堆裡有一長條形的凹陷,在草地上劃過了一個弧形。
“咋了,小哥?”
劉承峰見寧秋水一直盯著外麵看,甕聲甕氣地問道。
後者指著外麵的野草堆,說道:
“這堆公路旁邊的野草被大麵積折斷了,延伸了挺長的距離。”
劉承峰順著寧秋水手指的方向看去,卻有些怪。
“是野獸麼?好像又不大像。”
寧秋水點頭。
“嗯,不是野獸。”
“一些類似犀牛的大型野獸路過的時候也能把野草堆踩成這樣,但不會這麼工整,這應該是車輪碾過的痕跡。”
劉承峰瞳孔輕縮。
“車輪?最近還有其他人來過這裡?”
寧秋水嚼著口香糖,沉默了稍許,他又把車往前開了點。
一棵樹在密集草叢那頭出現,半斷不斷。
“確實是車。”
“那棵樹明顯是被車撞斷的。”
“暴雨能衝掉地麵上的車軸痕跡,但被壓斷的草沒那麼容易恢複,應該就是最近兩三天的事。”
“有人開車來到了鳥山鎮,在即將進入了鎮子的時候遇見了一點『意外狀況』,導致司機方向盤偏離,將車開進了荒草堆裡,最後撞在了樹上……不過裡麵的人應該沒什麼大事,畢竟這車他們最後還是開走了。”
隨著寧秋水說出了這些,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劉承峰臉色變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