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這會已經開始給霍臨燁消毒,南絳也穿戴好進來,東陵初闕認了藥在一旁打下手,小個小透明。
“他選擇我的時候,就知道我的職業性質,能接受。我選擇他的時候,也知道他身上的重擔,不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陪我護我,我也能接受。”雲姒開口跟他聊著,手下一點也不閒著。
霍臨燁的腿上的標記被鋒利的柳葉刀劃開,他能聽見刀子割破肉的聲音,也能感覺到,但是察覺不到疼痛。
像是被分解一樣,肉一點點的分開,露出骨跟筋脈來。
霍臨燁也不在乎生死,早就不在乎了,隻是現在,他低聲開口:“愛一個人能大度至此嗎?”
“情愛沒有標準答案,大度是愛,計較也是。人性複雜,因人而異罷了。”雲姒眼看著就要進入最關鍵,快速問了一句:“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霍臨燁去西洲,隻是在路上遇見了南漢的探子。
他想著雲姒可能在這裡,他想要看看她是不是還活著。
就是這樣,他束手就擒。
本也不應該這樣的,隻是許多事情,實在是讓他心灰意冷,他不知道前路了,好好的一條路走成了這樣,他心中唯一的掛念,隻剩下……
霍臨燁眼底赤紅看向了雲姒。
原本以為放下了,可是在見到了父皇之後,那指責之後,他更是意難平。
意難平,又無能為力。
“雲姒,我想你了。”
霍臨燁低低的開口,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
他什麼都沒有了。
雲姒沒有聽清楚,周圍的人也沒有聽清楚。
霍臨燁緩緩閉上眼睛,在雲姒的手下,他像是一個破爛的布娃娃,被拆開,又被縫補。
高燒已經壓不住,他徹底昏迷過去。
“輸藥,手術過後的感染加上他本來的染病,他這條命,就在閻王爺跟前徘徊了。東陵,把我跟你說的藥去抓來,熬好了之後,拿來給我。”
等第二天的下午,治療終於結束。
應著是在彆院,最偏遠的地方,沒人來也沒有人發現。
東陵初闕頂著高燒,拿著藥單子就跟珈藍一起出去抓藥。
“你看那是不是那個離不開男人的貨身邊那個?是去乾什麼?”方若汐一看見東陵初闕跟珈藍忙的一頭往外衝的樣子,就急忙找了春和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