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手快速一揮:“快點!”
宴會上,姬澈此刻正站在霍臨燁跟前。
看見不遠處的明月朝著自己示意,他就知道,事情辦妥了。
“楚王,孤想了想,在六小姐這件事情上,你得輸給孤了。”
霍臨燁麵色冷沉地舉起酒杯,狠狠跟他一碰:“本王沒有輸給任何人,本王隻是輸給了曾經的自己。”
姬澈笑的更加濃,他接過宮人遞來的帕子,一邊擦手,一邊道:
“於男人而言,好的女人,就像是一匹好馬。就譬如雲姒吧,雖然被你騎過,可是她有身份加持,有家族助力。有朝一日,換孤騎,隻要能去往目的地,孤也不在意她被你或者被彆人騎過,更或者,很難駕馭。馴馬嘛,再野的馬,打也有打服的時候,楚王,你說是不是?”
霍臨燁目光靜靜的看著姬澈,半晌才問了一句:“聽說你手底下那個叫明月的,舌頭被割了。”
說罷,他看著姬澈點點頭,轉身就走。
這樣不陰不陽的一句話,叫姬澈目光冷凝了下來。
今日要辦大事,他不便在彆的地方耗費,這就去跟陳皇後道:“兒臣去更衣。”
不管他霍臨燁有多不服氣,今夜,雲姒這匹馬,他得騎!
與此同時,西偏殿。
濃鬱刺鼻的味道,直竄腦顱。
蕭子翼睜開眼,就聽見一聲冷靜涼薄的女聲——
“醒了就趕緊起來,早早離開,彆蹚這趟混水。”
雲姒在韓大夫身邊學了不少。
那些葡萄美酒,她隻是用舌尖試了一點,就知道裡麵摻和了藥。
沒喝,來了一招將計就計。
卻不曾想,在正殿看見虞晚梔,這其中,居然還有虞晚梔的“功勞”?
蕭子翼坐起來,眯起了眼看著雲姒,緩緩又冷靜的問:
“六妹妹,你離開西洲去了大周,你的事情沒有爆發出之前,雲家的人一直對外說把你送去外頭養病了。我就一直等你,等到了現在。”
“六妹妹,你還記得少時我們許下的諾言嗎?”
雲姒站在油燈下,挑了挑燈芯,淡薄抬眼道:“蕭小公子,你我不同路,不必再多言。我先走一步。”
“站住!”
蕭子翼臉上的那股小心翼翼,忽然就變成了銳利,他大膽地吐出一句話:“你不是六妹妹對還是不對?”
雲姒眉心一蹙,轉身看了過去。
蕭子翼看著眼前的人通身淩厲,甚至帶著那似有若無的果斷獵殺之氣,跟從前的六妹妹完完全全判若兩人!
“在祠堂見到你的第一麵開始,我就覺得你不對!男女之愛跟父母家人之情,是不相同的。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她,我甚至,能夠通過走路的聲音,來辨彆出我的六妹妹!我對她的熟悉程度,已經到了他的父親母親都達不到的地步!”
隻有家裡死的沒人了,又沒有權勢的男人,才會不顧臉麵做不肖子孫去入贅的。
蕭子翼做,當聽到雲首輔開口時,他便毫無顧慮地點頭了!
他甚至,願意為雲姒去死!
隻如今,看著臉上半點波瀾不起的人,他完全就確定了,她不是他的六妹妹。
帶著滿腔的怒火,蕭子翼快步走到雲姒跟前,緊緊抓住雲姒的衣服:“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敢代替她,來這種地方,你把我的六妹妹,弄到哪裡去了!”
雲姒抬手,握住抓著自己肩膀的手,平靜開口:“蕭小公子,有時候藥能亂吃,話,不能亂說。說得直白點,找死可以,作死不能。”
“你果然不是她!你把六妹妹藏到哪裡去了?你以為這樣就能代替她,做雲家的嫡女,能夠瞞天過海了,享受榮華富貴?做夢!”
蕭子翼抽開手,就走到了門口,他拉開門的刹那,猛然轉頭看著裡麵的雲姒。
外麵的黑暗與殿內的隱隱火光,將他的臉分割成兩半:
“雲家人寵你的前提是你是她們的女兒,可要是發現你是代替他們女兒的人,他們有多愛六妹妹,就會多想要你死。不管你怎麼隱瞞,我不信查不出蛛絲馬跡。
我倒是要看看,等我把真相告訴雲家人,他們查起來,你能不能找到那個所謂教你醫術的大夫,這個謊,你能不能繼續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