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為了救錦弗公主,吃了韓大夫給的藥以毒克毒,過幾日,怕是會有意想不到的藥性發作。其實……王妃已經故去多年,現在又多了一個假的,知道的事情那樣多,她背後的人,又那麼沉得住氣,遲遲不露麵,或許……是有心人為之,讓主子以為王妃還活著。”
霍慎之側首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容地碰了碰遮掩雙眼的緞帶,淡聲問:“你想說什麼?”
霍影頓了頓:“王妃已經去了多年,主子何必執著。若是喜歡錦弗公主,其實也無不可,人總不能守著一座墳過一輩子。主子,是時候出來了。屬下看得出來,主子願意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去救錦弗公主,也願意接觸她,必然是動了心的。”
他知道這些話不應該說,可還是不得不開口:“主子說錦弗公主是王妃,她身上,可有證明?”
有些話,不用說出口,便知道答案了。
“主子,錦弗是錦弗,王妃是王妃,若是主子喜歡錦弗,卻把錦弗當成了王妃的代替品,那會傷了女兒家的心。主子身在局中,屬下隻想要看主子一切都好。錦弗……也未嘗不可。”
換了旁人,早就開始質疑這份感情是不是不堅定。
可霍慎之沒有,他認定了錦弗是雲姒。
他所做的那一切,在彆人的眼裡,都像是在為自己移情彆戀找個過得去的借口跟台階。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即便是到了現在這個份上,亦未曾質疑自己對雲姒的情愛。
哪怕誰也不理解。
哪怕,任誰都覺得,他是移情彆戀!
可是圖騰也驗過了,剖腹的疤也看過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路可走?
霍影窺不清自己主子的心意,也沒有人能窺得清楚先帝耗儘心血栽培出來的人。
“主子,方才京城內來信,說是西洲首輔大人,跟五公子到了,想要見一見六小姐,屬下……這就去準備。”
他退下後,先準備了回城之事,才找到了“錦弗”。
雲姒看著霍影的笑,總覺得有些怪異,但猶豫了一下,隻問:“九爺呢?”
“這次的百姓死傷無數,他們需要一個安定他們心神的力量。東陵的細作是有些本事的,主子不在京城的這五年,大周……有人通敵賣國,主子需要主持大局。”
雲姒遲疑了一瞬:“他看不見。”
“自然是有人在主子身邊,做他的眼,他的耳,便是不可見,亦能手眼通天。這些天,主子手裡的人,不是白養的。”
霍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有一事想要同公主說說,公主請坐。那馬車還沒有準備好,不急著走。”
現在東陵公主沒有什麼問題,雲姒沉吟了一瞬,還是坐下了。
隻是沒想到,那水才端到嘴邊,就聽見霍影一句:“公主可是喜歡我家主子?”
“噗——!”
雲姒弄得狼狽,咳嗽不斷。
她可是才想著要跟九爺劃清界限,畢竟這麼放任下去,會出大禍的。
霍影下意識想要抬手去拍雲姒的後背,但是轉念一想,隻能開口說一句:“隻是問問,公主不必太激動。”
雲姒緩了口氣:“多謝,隻是霍統領如何會說這種話?”
霍影是有官職在身的,且在軍中,威望頗高,並不是一般的親隨而已。
可是,還沒有等雲姒平息,就又聽見一句——
“我家主子喜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