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起身嫌棄地推開石康,徑直朝外麵走,他總算是想明白了,孟玉嫤如何思量不重要,將他當朋友也好,弟弟也好,總歸現實擺在眼前,隻要二人還有接觸的機會,他就容不得旁人鑽空子。
他的玉嫤姐姐隻能是他的。
思及此,周衡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裴懷義的臉,心中便有了計較。
從府中走出來,周衡回首朝齊國公府所在方位看了一眼,而後翻身上馬入了皇城宮殿。
太子近來格外忙碌,除了要跟太傅讀書外,還需時常陪伴在聖上身邊參與朝政,由聖上親自教導治國之策,忙得差點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彆談出宮訪友遊玩了。
今日休沐,難得閒暇,太子實在不想走出東宮的大門,隻想安安靜靜在自己的東宮待著,品味難得的悠閒時光。
周衡到來之時,太子正好練完字,收筆欣賞自己的作品。
“微臣見過殿下。”
周衡對那些文鄒鄒的東西不感興趣,自然也懶得看太子在寫什麼。
“免禮。”太子抬眸打量了好友幾眼,用稀奇的口吻打趣道:“你今日怎麼得空過來,前些天你不是說府中事忙請假了?坐吧!”
“齊國公府那邊如何了?”
太子不知周衡的隱密心思,發覺周衡很關心孟長興姐弟便以為他是看在多年鄰居,以及齊國公因公殉職的份上幫襯一二,不讓那姐弟受欺負。
“回殿下,承蒙聖恩,玉嫤姐姐與興弟在府中的日子皆很好,吃穿不愁,至於賴在後宅他們二叔、三叔兩家人,目前也還算安分,隻是……”
周衡頓了頓,抬眸看了太子一眼,支支吾吾,似有些猶豫的模樣瞬間將太子的好奇心勾起。
“瞧你那模樣,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太子不滿地瞪了周衡一眼,不喜歡他在自己麵前瞻前顧後,“平日裡在大臣和父皇麵前孤需處處謹慎,生怕一不注意出錯被人抓住把柄,說起來,也就跟你一起時才能放鬆片刻。”
“如今倒好,連你也同孤生分起來,說句話也不利索了。”
“殿下慎言。”
周衡忙回頭看看門口,確認無人聽見才兩三步往太子身邊湊近些,壓低聲音道:“瞧殿下您說的,臣是那樣的人嗎?”
他沒等太子賜坐就直接坐到太子身邊,一如往時不拘小節,繼續道:“今時不同往日,您如今在聖上身邊參政議政,手中也開始有實權了,臣與您往來總不能還像以前那樣。”
“一來君臣有彆,以前我們年紀小不懂事,如今長大總得注意些;二來臣是您的伴讀,打小的情分,您手中的權利越大,盯著臣的眼睛就越多,臣謹慎些也能讓殿下少點麻煩。”
“往後這些話,殿下還是少說為妙,小心隔牆有耳,若是傳出去,亦或是到聖上耳中對您大大不利。”
太子生來尊貴,享受的東西多,失去的東西也多,這是他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爬得越高,就注定越孤獨,就如同他的父皇,少時玩伴漸行漸遠,陰謀詭計見多了,甚至連枕邊人和親兒女都不敢輕易信任,孤獨也就成為常態了。
太子不想變成那樣,但隨著年紀增長,他的身後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他一步步朝那可以看見的方向走,慢慢走向他的父皇,慢慢成為那樣的人,經曆那樣的狀態。
周衡不再說話,太子也沉默了,良久之後,太子才囁嚅著開口,一聲輕歎道出心中無數無奈。
“孤何嘗不知,也就在你麵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