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帶著四人,率先朝扶蘇行禮。
扶蘇微微一笑,連忙回禮:“扶蘇見過諸位大臣!”
“長公子無需多禮,請坐!”
李斯一邊招呼扶蘇坐下,一邊試探著問道:“不知長公子來廷尉府,有何要事?”
一般情況下,若無要事,扶蘇是不可能來廷尉府的。
如今他貿然前來,肯定是有要事。
卻見扶蘇笑著擺手道:“李廷尉多慮了,扶蘇哪有什麼要事,隻是不日將會隨蒙將軍北上九原,特意代蒙將軍探視諸位大臣,不想卻打擾了諸位大臣商議政事!”
“不打擾不打擾,長公子怎麼還拿自己當外人了!”
一向耿直的馮劫,聽到扶蘇的話,當即哈哈大笑。
旁邊的馮去疾也笑了:“是啊,長公子乃陛下最器重的皇子,與我們本為一體,正好大家都在討論,不妨一起說道說道!”
“來人,上茶!”
李斯笑著吩咐侍從,給扶蘇端來熱茶。
扶蘇溫文爾雅的喝了一口茶,這才聽李斯笑道:“方才我們在討論儒桉之事,既然長公子來了,那就讓姚廷尉跟長公子說說重點,看看長公子的意見!”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點頭。
姚賈一拍桌桉上的竹簡,便朝扶蘇拱手道:“長公子,儒桉涉及人犯,四百六十八人,其中方士三百二十一人,儒生一百四十七人,其餘士子兩百四十二人,共計七百人。”
“處刑之法,四百六十八人全部坑殺,兩百四十二人,以及家中族人,連坐傜役,修帝陵,以及長城!”
說著,將竹簡遞給扶蘇:“長公子可查驗,看看有什麼問題?”
“不用了不用了,扶蘇聽聽便是。”
扶蘇笑著拒絕。
馮去疾正色道:“長公子已經被陛下委以重任,負責屯田之事,如今有機會涉及國政,豈能白白錯過?”
“就是嘛!來都來了,怎麼能錯過?以老夫之見,這七百人都應該坑殺!”馮劫憤然道。
“不錯!”
姚賈點頭附和道:“若不施以嚴刑,不足以震懾宵小!”
“敢問長公子以為如何?”
胡母儘見李斯和扶蘇都不說話,冷不防的問了一句。
假如胡母敬沒問這一句,扶蘇也許不會開口,但胡母敬問了,他便再也忍不住開口道:“扶蘇有一事不明,還請諸位大臣為扶蘇解惑!”
“哦?”
李斯挑眉,笑嗬嗬地道:“長公子有何不解,但說無妨!”
扶蘇環顧眾臣,將目光落在李斯身上:“扶蘇之惑有兩點,其一,為何處置一群文人,要用戰場之刑?其二,坑殺一群文人,就能震懾宵小乎?那宵小又是何人?”
“!”
聽到扶蘇的話,李斯微微一愣,其餘眾臣皆是一驚。
這便是那個懷抱‘赤誠之心’的長公子扶蘇。
說話永遠都是直來直去,沒有絲毫斡旋的餘地,一開口就是針鋒相對,肅殺凜然。
“長公子此話何意?莫非是覺得有什麼問題?”
馮劫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扶蘇跟大家說笑。
李斯心思玲瓏,委婉地開口道:“儒桉糾結,陛下已經有了定論,坑殺震懾的宵小,自然是六國餘孽,以及背後的複辟勢力,也不能說儒桉是單純的儒桉,長公子多想想再說吧。”
“這....”
扶蘇一愣,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於是歉意的朝眾臣行了個禮。
“廷尉乃法家名士,大秦廷尉,當知罪責主犯,予以嚴懲!禍及從犯不應如此嚴厲,就算博士宮眾人有罪,也不應懲以酷刑,如此做法,豈不是小題大做?!”
扶蘇說著,又一臉憤然。
李斯歎息一聲,目光掃過幾位重臣,發現他們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這長公子怕是腦子有問題吧?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居然為外人冤冤相報,以為很爽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