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何吩咐,儘管說來便是。”
老鄭國滿臉堆笑,朝趙昊拱手;
“雖然老臣主持過不少工程,但對工程的運作,不及公子,還望公子不吝賜教。”
“老令客氣了。”
趙昊笑著擺了擺手,道:
“昊想跟老令商量一件事,就是老令從水泥作坊借調工匠可以,但能不能用完之後,還給昊?”
“這.....”
鄭國麵露為難之色。
趙昊又接著道;“老令適才也聽到了,父皇讓昊籌劃建築集團的事宜,昊手下就那麼點工匠,老令要有借有還才好。”
他這是怕鄭國借調完人,就收為己用了。
現在他手下沒幾個工程人,比如以黑夫為首的那幾個工匠,都比較能吃苦,有培養成項目負責人的潛力。
而且。
最近這段時間,他與黑夫等人,同吃同住,彼此都比較熟悉,方便以後培養成心腹。
“公子放心,老臣明白的。”
鄭國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麵露微笑的應了下來。
趙昊也跟著笑了笑,然後朝門外呐喊:“黑夫,進來!”
“公子有何吩咐?”
黑夫一陣風似的跑進茶室,朝趙昊拱手行禮。
趙昊打量了他一眼,朝他介紹道:“這位是大田令鄭國,你等會兒帶著兩個會製水泥的工匠,跟著老令到府衙,教他們燒製水泥!”
“公子!”
黑夫聽了一驚,神情沮喪地道:“公子不要小人了嗎?”
大田令府衙他雖然不知道,但將作少府的府衙,他再清楚不過了,到現在他師父都還在將作少府。
以往將作少府對秦墨工匠,非常重視,因為秦墨工匠,技藝精湛,且能工巧匠居多。
但自從發生墨家行刺一事,將作少府的人對秦墨工匠避之如蛇蠍,根本不跟他們配合做工,怕被牽連其中。
以至於將作少府的工匠,憋屈不已。
他倒沒對將作少府有什麼怨恨。
畢竟趨吉避凶,乃人之常情。
隻是現在的水泥作坊,比將作少府好了不知多少倍,不僅包吃包住,還可以拿薪俸。
自從水泥作坊開始提供飯食,包括黑夫在內的所有工匠,無不滿意。
甚至在家裡都不吃飯,空著肚子來水泥作坊吃,哪怕隻吃一頓,哪怕多吃一口,都能為家裡節約不少糧食。
而沒有家的人,也可以存些口糧,錢財,留著娶老婆。
在黑夫想來,就算這大田令府比將作少府還大,也不會有這麼好的待遇。
可如今,水泥作坊竟然不要他了。
讓他有種天要塌了的感覺。
不禁麵如死灰,欲哭無淚。
“胡說八道什麼,本公子怎麼會不要你!”
趙昊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黑夫一眼,忽又想起老鄭國在旁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老令稍等,我跟他聊聊,做做思想工作....”
“嗬嗬,公子請便。”
鄭國笑容和煦的抬手示意。
趙昊背過身,招呼黑夫道:“走,跟我出去。”
說著,自顧自地離開了茶室。
黑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老鄭國一眼,躬身行了個禮,便屁顛屁顛的跟在趙昊身後,來到一處僻靜的樹下。
卻見趙昊一臉嚴肅地道:
“剛才發生的事,你也看到了,我答應他們,乃無奈之舉。”
“但是。”
說著,他話鋒一轉,又接著道:“我沒有將你送給他們的意思,隻是賣藝不賣身,你懂嗎?”
“呃....”
黑夫嘴角一抽,撓頭道:“公子是拿小人當樓台女子嗎?”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啊?”
“哎呀,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大田令府,教會了他們燒製水泥,就可以回來!”
“公子此言當真?真的可以再回來?”
“必須的!”
“那薪俸.....”
“嘿,你小子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是吧?”
“不是的公子,小人在將作少府待過,他們那裡沒有薪俸,而且也不包吃,這大田令府,估計也差不多....”
聽到這話,趙昊深深看了黑夫一眼,略作思忖,便朝他道:
“行吧,那這樣,你去大田令府,相當於出差,水泥作坊的薪俸照發,至於吃飯.....”
話音落下,又有些尷尬的道:
“說實話,那大田令府在哪我都不知道,估計離這裡不近,你也不可能每天跑回來吃飯!”
“這.....”
黑夫反應了一下,笑嗬嗬的道:
“隻要公子要小人,小人不怕遠,頂多每天跑兩趟,吃完飯再去,或者,就像以前一樣,小人自帶乾糧去幫工!”
趙昊皺眉:“這話說的,你去大田令府幫工,他們怎麼可能虧待你?”
他可不像黑夫那樣想,於是再次決斷道:
“這樣吧,我每天給你二十錢,算是你的餐補費,二十錢,應該夠你在附近酒館吃頓好的了吧?”
二十錢吃一頓飯?
也就咱公子能想得出來!
一個半兩錢都可以買兩個鍋盔牙子了,還送一碗水!
二十個半兩錢.....
想到那個奢侈的畫麵,黑夫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