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有急信!”
正在帳篷裡跟奴童歡快的鄒安,突然接到護衛的稟報,有些不悅的問道:“誰的急信?”
“是三公子譯籲宋的!”
“他?”
鄒安翻身從地毯上爬了起來,披好衣服,走出帳篷道:“他有何急事?”
“屬下不敢查看大公子的信件,還請大公子親自查看!”
“麻煩!”
鄒安沒好氣的接過信件,直接展開。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什麼!?我父親竟然死了!”
鄒安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的信件,隨後連忙朝這名護衛吩咐:
“快!快召集諸位將軍!讓刑餘將軍先來我這裡!”
“是!”
沒過多久,刑餘就一臉凝重的來到鄒安帳篷,沉聲喊了一句:“大公子!”
顯然,他已經知道鄒車死了。
隻見鄒安慌忙的來到他身前,顫抖著聲音道:“我父親被秦軍殺死了,是不是秦軍已經開始大規模攻占我百越了?父親他怎麼會.”
說完,直接將手中的信件遞給刑餘。
等刑餘看完信件上的內容,正準備詢問鄒安幾句的時候,他已經六神無主:“刑餘將軍,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
“.”
刑餘聞言不由暗歎了口氣,心說這大公子不行啊,以後怎麼靠他帶領西甌抵抗秦軍?
但是,作為鄒車的心腹大將,刑餘又不得不擔起保護鄒安的責任,抬手安慰道:
“大公子彆急,此事有些蹊蹺!”
“嗯?”
鄒安一愣,有些不解的反問:“將軍此話何意,莫非譯籲宋在騙我?”
“譯籲宋再與大公子不和,也不敢拿君上的性命騙大公子!”
“這麼說,我父親真的死了?”
“應該不會有假.”
刑餘皺眉點頭,而後又麵露沉吟之色,道:“末將覺得蹊蹺的是,君上在我們出發之前,一直在都城,怎麼會被秦軍所殺?如果秦軍真的大規模征伐百越,為何趙佗不通知我們?”
“他就是秦軍將領,怎麼可能通知我們?!”
鄒安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他巴不得把我們趕儘殺絕!”
“不會,至少現在不會”
刑餘搖頭否認道:“趙佗現在的目標不是我們,否則不會告訴我們,王翦已死”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鄒安有些煩躁的道:“莫非是譯籲宋搞的鬼?我就知道這家夥沒安好心,沒想到他連父親都不放過,這個畜生!”
“大公子息怒,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麻煩,既然趙佗有意讓我們伏擊這些秦軍,我們何不讓譯籲宋過來跟我們一起伏擊他們?”
刑餘眯眼道:“如果他答應過來,說明他沒問題,如果他不答應過來,則說明他有問題!”
“可是,那些秦軍距離我們不遠了,譯籲宋如何來得及?”
“大公子怎麼還不明白,他來不來是一回事,我們伏擊秦軍是另一回事!”
“這”
鄒安遲疑,似乎依舊沒明白。
這時,躺在地毯上的那個奴童,笑著爬了起來,走到鄒安身邊,輕聲解釋道:“刑餘將軍的意思是,功勞全給你,風險由譯籲宋擔!”
說著,看了眼刑餘,又道:“我們伏擊了秦軍兩次,且兩次都成功了,您說秦軍會不會瘋狂的報複我們?一旦秦軍開始報複我們,譯籲宋趕來,豈不是正中對方下懷?”
“可是.”
鄒安有些猶豫:“這樣譯籲宋不是凶多吉少?”
“哎喲我的大公子,您還有那份善心啊,譯籲宋可不會這麼想,說不定他也在算計您呢”
“刑餘將軍你看.”
刑餘聞言,鄙夷的看了眼那名奴童,隨即朝鄒安道:
“雖然他的話不是很中聽,但中原有句俗話,死道友不死貧道,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這樣安排並無不妥!”
“好吧,那就聽你們的”
鄒安並不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眼見自己最信任的兩個人都達成了一致,他也懶得多想,當即便同意了。
很快,跟隨鄒安伏擊王翦的西甌國眾將就齊聚在一起。
當他們聽說鄒車死在了秦軍手中,一個個憤怒不已,嚷嚷著要秦軍血債血償。
鄒安聞言,看了眼刑餘,也露出憤慨的神色:“秦軍殺我族人,燒我村莊,害我國君,此仇不共戴天!
傳我命令,立刻將此事通知附近部落,讓他們跟我們一起抵抗秦軍暴行!”
“殺光秦軍!為君上報仇!為族人報仇!”
眾將紛紛呐喊,很快集結軍隊,向著越城嶺方向進發。
另一邊。
濕漉漉的樹林下,一隊隊秦軍正在通過越城嶺。
這是西甌國腹地最後一道屏障。
“報——!”
突然,一名傳令兵從身後匆匆趕來,朝屠睢拱手報道:“將軍,後軍大營遭到突襲,趙池將軍請求支援!”
屠睢皺眉,沉聲喝道:“後軍大營有一千精銳,難道還頂不住乞丐一樣的越人?!”
一名將領聞言,率先站出來解釋:“趙池將軍手下多是步兵,越人多以弓箭襲營,很難抵擋;
若後軍大營因此潰散,恐怕中軍也會受到威脅!”
屠睢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好,周阜,你領一千精銳去後軍,協助趙池!”
“諾!”
話音落下,那名叫周阜的將領,立刻跨上戰馬,招呼著一名校尉,離開中軍大營,向後趕去。
王成看著遠去的周阜,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愈發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加速前進,快速通過越城嶺!”
隨著屠睢再次催促中軍,前軍行進,浩浩蕩蕩的秦軍,加快了腳步。
然而,正當秦軍來到一處狹小的山徑時,一聲尖銳的吼叫聲,突兀傳來。
“唧唧唧——”
作為王翦身邊的護衛將領,王成也算見多識廣,當他聽到這聲吼叫的瞬間,瞳孔不由猛然一縮,奮力嘶吼道:“敵襲!”
沒錯,這種獨特的吼叫,正是越人進攻的信號。
“快,快結陣!”
屠睢聽到王成的嘶吼,臉色微變,不由分說的下令。
他手下的一千精銳,再加上臨時征來的五千楚人秦軍,總共六千兵力,頓時形成一個方正,舉起手中的盾牌禦敵。
但前軍因為距離較遠,很難第一時間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