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大秦萬年!”
“吾皇萬歲,大秦萬年!”
一陣陣聲浪從山頂傳出,比之前那陣呐喊還要清晰,還要傳得遠。
不僅城內的軍民聽得一清二楚,就連城外的叛軍都聽得一臉懵逼。
此時,王翦站在城牆上,遙望了一眼城外的趙佗大軍,笑嗬嗬地道:
“看來陛下比我們先得手啊!”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吳年擦了擦被血水,塵土染黑的臉龐,試探著問道。
王翦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我們聽到了後山的呐喊,他們應該也聽到了,現在就看誰沉得住氣,率先發動進攻!”
“可是,我們儲備的滾石圓木已經沒有了,如何守得住他們的進攻?”
“誰說我們一定要守?”
“嗯?”
吳年一愣,周圍的將領麵麵相覷。
王翦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笑道:“以我對趙佗、任囂的了解,他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隻要我露出破綻,他們絕對上鉤!”
“那依老將軍之見.”
“立刻派人出城收屍!”
“啊?”
眾將懵逼,似乎都沒反應過來。
但王翦根本不打算跟他們解釋,直接揮手下令:
“王成,你將城中的守軍組織起來,用於埋伏叛軍,吳年,你替老夫守好城關,不容有失!”
“遵命!”
王成,吳年對視一眼,當即拱手。
緊接著,王翦又掃視身後的將領,沉聲道:
“你們去城中招募精壯老秦人,凡是參與守城的秦人,我王翦做主,爵升三級!”
“諾!”
眾將應諾一聲,連忙衝下城牆。
此時,城中的百姓正遙望後山方向,議論紛紛。
“剛才你們都聽到了嗎,好像有人在喊陛下萬歲!”
“難道陛下帶兵來救我們了?”
“做夢吧你,陛下怎麼可能帶兵來救我們,應該是公子昊.”
“哈哈哈,我們有救了!”
“.”
正當百姓們喜形於色的時候,城門方向忽地衝來一隊騎兵,朗聲呐喊:“老將軍有令,凡是參與守城的秦人,爵升三級!”
嘩!
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這時,站在人群中的一名男子走了出來,朗聲問道:“不是秦人可以嗎?”
“嗯?”
為首的一名騎兵愣了一下,當即循聲望去,皺眉道:“你是越人?”
“不是!”
“那你是”
“商人!”
“混蛋!你敢戲弄我!”
那名為首的騎兵正準備發怒,一旁的同伴連忙拉住他,小聲道;“軍侯,此人看起來有些勇武,不可多得”
“嗯?”
聞言,軍侯認真看了眼這名男子,發現他果然生得孔武有力,不禁道;“你叫什麼名字,因何來臨塵城?”
“睢陽縣灌嬰,來南海販賣絲織品,不巧被困在了臨塵城,想早點驅退叛軍,回中原做生意.”
“一介商賈,好大的口氣!”
很明顯,這名軍侯非常看不起灌嬰,特彆是灌嬰揚言要驅退叛軍,更是不屑一顧。
但灌嬰卻不置可否的笑道:“朝廷已經頒布開商法令了,我們這些商賈是朝廷支持的正經商人,難道軍侯連朝廷支持的人也要反對?”
“就是!你一個小小的軍侯,憑什麼看不起我們商人!”
“沒錯,我們商人就要守城,驅退叛軍!”
似乎是被灌嬰的話調動了情緒,周圍的商賈紛紛表達自己的不滿。
畢竟商人以前在秦國的地位,非常低下,連鰥夫都不如。
現在因為趙昊的原因,秦國陸續頒布開商法令,才使他們的地位稍稍提高。
但是,從實際情況來說,他們的地位還是不被社會認可。
因此才有軍侯看不起他們這一幕。
眼見周圍的商賈義憤填膺,軍侯不敢把事情鬨大,隻能連忙招呼身旁的騎兵:“給他們登記,發放武器,盔甲!”
“諾!”
身旁的騎兵應諾一聲,當即安撫周圍的商賈:“想要守城的,都過來登記!”
與此同時。
臨塵城城外。
趙佗已經下令停止了進攻。
此時,他正疑惑的詢問身旁的將領:“黃同,剛才的呐喊是怎麼回事?後山發生了什麼?”
黃同抬頭看了眼後山方向,沉吟道:“呂嘉帶人衝上了後山,應該是陛下也在後山!”
“剛才沐霖讓我召回呂嘉,說擔心呂嘉會對陛下不軌,難道呂嘉動手了?”
“聽那聲音,不下於千人,應該是沒動手!”
“沒動手,他們喊什麼?難道陛下當眾處決了趙高?”
趙佗更加疑惑了。
黃同想了想,點頭道:“很有可能!”
“看來陛下已經落入了呂嘉手中,否則他絕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處決趙高!”
“那我們現在還攻城嗎?”
聞言,趙佗沒有立刻接口,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臨塵城城牆下,隻見牆下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他們有的渾身浸血,有的四肢不全,有的甚至插滿箭矢。
在屍體的旁邊,各種旗幟,雲梯,盾牌,被胡亂的丟棄在地上,加上城關上投擲的滾石圓木,都在訴說,此次攻城戰的慘烈。
不得不說,老將軍王翦的守城功力,絕非浪得虛名,否則李牧,項燕那樣的名將,也不會敗給他。
當然,這其中雖然有內部的原因,但王翦絕對配得起當世名將之稱。
“大將軍,咱們不能再拖了,遲則生變!”
任囂策馬走了過來,沉聲道。
“陛下有可能落在了呂嘉手中,你怎麼看?”
趙佗皺眉道。
任囂搖了搖頭,眯眼道:“我覺得呂嘉此人不可深信,為今之計,還是先拿下臨塵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