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愣了一瞬,麵色大喜:“老師,你終於回來了!我父皇呢,父皇在哪,我想死他了!”
說完這話,就要衝上去跟趙高親昵,隻見趙高一個冷眼掃過來,他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低頭不語。
宮侍、宮女見胡亥在趙高麵前慫得不像一個皇子,頓時頹然倒在了地上,被執法內侍無情地架走了。
等亭下隻剩下胡亥和趙高,趙高才收斂自己的情緒,淡淡道;“少皇子跟老夫來!”
“是。”
胡亥誠惶誠恐的點頭,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很快就跟著趙高來到書房。
剛邁進書房,趙高就劈頭蓋臉的朝他一頓輸出:
“少皇子何其荒誕不經?目下趙昊在南海,扶蘇在九原,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少皇子至今一事無成,卻不思反省,更不用說公子高、公子良他們在南越立的那些功勞!當此之時,少皇子竟在這裡跟宮人做坊間遊戲,傳將出去,少皇子何以服眾?”
“老師,我,我錯了。”
胡亥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樣,低頭嘟囔。
趙高眼中淚光閃爍,恨鐵不成鋼的道:“少皇子啊少皇子,你叫老夫操碎了心也!”
“老師,胡亥知錯了,但胡亥也沒有辦法,十三兄那麼厲害,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皇帝之位,怎麼都輪不到我,還不如及時行樂.”
“豈有此理!”
趙高氣得跳腳:“如此千載難逢之機,豈能容你錯過?”
“哪有什麼千載難逢之機,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你!”
趙高氣得真想給胡亥一腳,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冷冷道:“老夫此次回來,就是助你登上皇位的,現在已經說服了李斯,就看你的了!”
“什麼!?”
胡亥詫異:“這麼快就助我登上皇位,難道我父皇已經死了?”
趙高:“.”你父皇要知道你這麼盼他死,沒死也被你氣死!
“陛下在南海被趙昊囚禁了,隻要少皇子聽從老夫的安排,很快就能成為大秦的太子,一旦陛下不能歸國,太子將繼承大統,成為秦二世!”
“啊?十三兄,不是,趙昊居然敢囚禁父皇?”胡亥驚訝萬分。
趙高眯了眯眼睛,道:“有些人為了權力,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太子以後就會明白!”
胡亥有些膽怯地道:“老師,胡亥還不是不是太子。”
“不!”
趙高搖頭,正色道:“少皇子切記:從今日開始,你便是大秦的太子!”
“老師,這,這這.”
胡亥下意識搓著雙手,冷汗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趙高心中冷冷一笑,麵上卻極為不悅的道:“少皇子如此失態,以後如何君臨天下?”
“老師,胡亥.隻是有些不安,可否確定我父皇生死,再圖謀大事?”
“這個自然,少皇子無需擔心,老夫自有安排!”
趙高一臉從容的點了點頭,隨後壓低聲音叮囑道;“最近這段時間,會發生很多事,少皇子切記不可走出寢宮,更不能與宮人嬉戲歡鬨;
陛下生死消息傳來之前,最為微妙,少皇子要慎之又慎!”
“老師放心,胡亥一定聽您的!”
胡亥老實巴交的應了一聲,語氣之中多少有些失落之意。
趙高心知他的脾性,又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少皇子以後做了皇帝,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何須圖這一時歡快?”
“哦?”
胡亥眼睛一亮,滿臉憧憬:“老師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
趙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說小孩子就是好騙,然後匆匆離開了書房。
胡亥望著他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徑直走向書房書架,使出吃奶的勁兒,將書架移開,隻見地麵零星分布著幾道裂縫,以及一個小坑,喃喃自語道:“這下麵究竟有什麼,怎麼最近老聽到有聲音”
與此同時。
甘泉山最寂靜的一片小河穀裡,坐落著胡夷宮。
甘泉宮周圍二十餘裡,有著十二座宮殿,十座樓閣,其功能名稱,皆與對胡戰事有關。
這胡夷宮,就是其中一座小幕府,專門商議對胡作戰的地方。
昔年這裡常駐國尉府十幾名司馬,牆壁上掛著東胡地圖,一切關於東胡的消息,都會彙集到這裡。
而胡夷宮背麵最大的陰山宮,則是謀劃對匈奴作戰的地方,六國覆滅之後,嬴政將這裡改造成了自己的寢宮之一,偶爾來這裡休息辦公。
直到趙昊嶄露頭角,嬴政才搬到了距離六國宮較近的望夷宮。
如今嬴政有一年沒來陰山宮了,陰山宮冷清得簡直像一座冷宮。
而正是這一特異之處,陰山宮四周很少見到人影。
此時,北風呼嘯,寒冷異常,寬曠的宮殿裡,時不時的回蕩起一陣輕微的敲擊聲。
若非此時沒人經過,否則指不定嚇得人魂飛魄散。
因為這聲音不像是從四周傳來的,而是從地下傳來的。
這富有節奏的敲擊聲,猶如陰兵開道,百鬼夜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敲擊聲嘎然而止,很快,一道沉悶的響聲從青石地板下傳來。
隻見那青石地板瞬間四分五裂,散落四周,濺起無數泥土。
“有人嗎?”
在那青石地板分裂的區域,出現一個窟窿,有聲音從窟窿裡傳出,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沒過多久,一個形似土撥鼠,且灰頭土臉的腦袋,從窟窿裡冒了出來,四處張望,發現沒人,不由長舒一口氣,然後縮回窟窿裡,小聲小氣地道;“來福,我們終於挖通了,這裡不是皇宮.”
“你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這裡肯定不是皇宮!”
“有人嗎?”
“這不廢話嗎,有人我還跟你說話?”
“誰知道呢,萬一你又想坑我咋辦,上次你挖塌茅房,讓我上去,那人差點拉我頭上!”
“嘿嘿,放心,這次不會了,真沒人!”
“我不管,反正這次你先上去!”
“哎,人與人之間咋就沒信任了,行吧,我先上去就我先上去!”
說完,一個身材壯碩的身影,艱難地從窟窿裡爬了出來。
這人也不是彆人,正是幫趙昊挖地道的常威。
然而,還沒等常威招呼來福從地道裡爬上來,宮殿的門就忽然被人打開了。
“長安君,你我的仇,是時候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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