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昊與冒頓的談判破裂,雙方現在已經處於‘攤牌’的狀態,就是明知道對方怎麼出招,自己會遭遇怎樣的情況,來進行的部署。
“大單於,秦軍那邊的火器,吾等該如何應對啊?”
雖然一切部署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但匈奴軍對秦軍的火器依舊束手無策。
此時,冒頓所在的穹廬內,氣氛十分沉重。
而冒頓則緊閉著雙眼,依靠在獸皮凳子上,閉目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吹來一股冷風,讓在坐的眾匈奴將領一個機伶。
卻聽左穀蠡王十分不滿地喝道:“人呢!人都死哪去了,還不快來加碳!”
對於普通的匈奴士兵和貴族,他們取暖一般用的都是乾牛糞,但對於冒頓和這些匈奴王爺們,他們取暖用的則是中原人才用的木炭。
在寒冷的冬天,用木炭取暖不可謂不奢侈。
所以大多數情況下,冒頓都是木炭和牛糞摻雜著一起燒的。
但這樣做的壞處就是,若敞開帳篷,很容易熄滅。
如今一股帶著寒氣的冷風吹來,原本就奄奄一熄的火盆,是徹底的熄滅了。
而在左穀蠡王的呼喊下,兩名匈奴女仆也在第一時間抱著木炭來到了穹廬裡,在匈奴王們滿含殺氣的目光中,瑟瑟發抖的點燃火盆。
但不知不是不是因為受潮的原因,她們廢了好長的時間才點燃火盆裡的木炭和牛糞,直熏的滿帳篷都是煙霧,氣得匈奴王爺們,紛紛捂著鼻子破口大罵。
然而,正是這一無意中的意外,使原本閉目沉思的冒頓,瞬間睜開眼睛。
隻見前方煙霧彌漫,遮擋住了所有視線,不禁哈哈大笑:“有了!寡人有辦法了!”
次日清晨,燕然山峽穀內的平原上,旗幟獵獵,迎風飄揚。
數十萬大軍整齊列陣,如鋼鐵洪流一般肅穆無聲。
戰鼓未鳴,戰場卻已經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士兵們身穿厚重的鎧甲,手持鋒利的兵器,嚴陣以待。
不管是傳令兵縱馬奔騰,還是同袍們隨著軍令調動而產生的茫茫煙塵,他們的眼神始終堅定而冷峻,不為外物所動搖,透露著對戰鬥的渴望和信心。
此時,趙昊軍營裡的將領正騎著高頭大馬在陣前巡視,麵容嚴肅,舉手投足間儘顯威嚴。
他們仔細觀察著敵軍的動向,不斷下達各種命令。
遠處,冒頓軍陣營也是嚴整以待,灰白色的匈奴袍,將土黃色的大地都覆蓋了,給人一種無儘的壓力。
風雲變換,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這兩支即將交鋒的大軍,一場決定一切的生死較量,正在拉開序幕。
“等打完這一仗,我就要回去娶阿珍,我答應過她,要給她一個家!”一位年輕的士兵低聲說道。
“大王曾說,匈奴不滅,何以為家,這一戰,我們必須要全力以赴,為了大王,為了我們的親人!”旁邊的老兵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周圍的士兵也紛紛檢查自己的裝備,握緊手中的武器,確保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們互相鼓勵,互相支持,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對勝利的渴望。
“我們是最強的戰士!我們必將戰勝敵人!”
不知誰喊了一句,頓時引發了一陣激昂的歡呼聲。
對麵的匈奴軍聽到秦軍那邊傳來歡呼,不禁心頭一驚。
那種巨大、威嚴的氣勢,在山穀間回蕩,不少匈奴士兵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對麵的那些秦人看起來要拚命了啊!”匈奴陣營中,一名匈奴士兵小聲說道。
另一名士兵接口道:“彆怕,我們人數上占優,他們拚命,我們也拚命,隻要我們團結一致,一定能贏!”
似乎是看出了自己這方的士氣不如秦軍那邊,冒頓知道不能再等了,於是憤怒的拔出自己的巨大黃金刀,長嘯一聲:
“我大匈奴的勇士們!今日是決一勝負的時候,不管敵死,還是我亡,不管寡人是否倒下,你們都要拚命的衝殺,不要放過一個秦軍,偉大的太陽神會保佑你們的!衝啊——!”
“太——陽——神——!”
伴隨著一陣近乎拉長的嘶吼,匈奴大軍隨著冒頓金刀指引的方向,殺氣騰騰地衝向了那黑色的鋼鐵洪流。
數萬戰馬踏著土黃色的大地,掀起被寒冷的天氣凍枯萎的乾草,天地間響起猶如巨雷一般的滾滾聲響,大有風雲突變,天地驚恐的意味。
與此同時,趙昊這邊也下達指令,開始與匈奴大軍正麵衝鋒。
瞬息間,兩股瘋狂的鋼鐵洪流狂暴的碰撞到了一起,刀劍互砍,有無數道光輪在交鋒中急轉,長纓奔騰,猶如無數條怒龍咆哮。
隻是片刻功夫,場間便鮮血怒濺,殘肢紛飛。
無數慘叫聲,嘶吼聲,撞擊聲,將在山穀中回蕩,令觀著頭皮發麻。
一時間,戰場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
冒頓一馬當先,率先衝入秦軍陣營中,將一名朝他迎來的秦軍軍侯連人帶甲砍翻在地,眾秦軍見狀,怒不可遏,紛紛朝他衝去。
很快,幾名秦軍就被冒頓手中的金刀無情斬落,各個衣甲儘碎,死狀異常燦烈。
冒頓本就是匈奴中有名的猛將,此時身先士卒,絕心死戰,更加凶猛。
眾匈奴將領見大單於都這麼拚命,哪敢再有僥幸之心,一個個也勇猛無比的衝殺秦軍,讓麾下士兵展現出草原漢子的狼性,與秦軍殊死搏鬥。
很快,黑、白兩股鋼鐵洪流變交融到了一起,雙方的軍士奮力廝殺,小小的山穀平原頓時金戈交加,殺聲整天,十餘裡外都能清晰聽見。
“大王,是不是應該上火器了?”一旁的陳平策馬來到趙昊身邊,高聲詢問。
趙昊看了眼戰場後方,道:“你沒看到冒頓騎兵後麵的那些匈奴軍都沒動嗎?如果我猜的不錯,冒頓應該還有後手!”
“什麼後手能阻擋咱們的火器?”
“雖然我也不清楚冒頓的後手是什麼,但是,現在使用火器並非明智之舉。”
“那我們要這樣一直跟冒頓衝殺嗎?現在的局勢好像對我們不是很有利。”陳平有些擔憂的說道。
趙昊摸著下巴,略作思忖,扭頭朝灌嬰道:
“灌將軍,待會兒你帶兵從側翼衝殺敵軍,屆時左穀蠡王那邊肯定會來阻擊你,我便讓陳勝以一萬重騎兵與他交戰,將其擊潰後從西向東邀冒頓主力追擊。
如果伊稚盧從紅樹林殺出,就可以從西向東夾擊匈奴,如果伊稚盧虛與委蛇,大虎、吳廣可用火器殺光他部,再讓曹參、二虎接替他。
如此一來,匈奴可破,冒頓可擒!”
“大王麵麵俱到,謀而後動,真乃名將之風也!”陳平等人聽到趙昊的部署,不禁仰頭一笑。
但一旁的扶蘇卻皺起了眉頭,不滿道:“昊弟怎麼不安排為兄?”
“嗬嗬,長兄和我負責後勤調動,此乃重中之重,萬不可失的安排!”
“大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