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歲以袖拭去臉上的淚,攥緊了青玉的手。
然青玉並沒有醒,半昏半醒的呢喃,“疼。”
沈歲歲傾近身問:“哪裡疼?”
過了許久,青玉虛若蚊蠅答道:“疼……肚子疼……”
“肚子疼?”
沈歲歲移開視線,又看了眼青玉痛苦蒼白的臉,不得不掀開了被褥和身上裹著的一件男人外跑。
這一下,是徹底嚇得失聲了。
白皙的肌體是大大小小的紅痕,尤是昂春融酥處不堪入目。
再之下,是紅腫的破碎,甚至有何物乾涸之際。
她不知道那物是什麼,卻憐惜青玉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
沈歲歲再沒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她怕將其吵醒,又生生將細微的嗚咽憋了回去。
昏迷的少女不時還在囈語喊著疼。
聲線微弱又聲聲入耳,沈歲歲覺得心一跳一跳的疼。
若非是她,青玉怎會遭此劫難?若非自己護不住她,她怎會……
清淚不斷湧下,沈歲歲將手放在青玉喊疼的肚子上揉了揉,卻不覺察覺到什麼暗流涓出的白膩。
她看過去,腦袋轟的一下瞬間空白,發嗡的直直作響。
不知何時,那丫鬟端著一盆溫水進來,朝她行了一禮,又捏著絲帕替青玉擦拭身上的穢物。
沈歲歲見狀也上去幫忙,可一邊擦,又是默默流著淚。
日色流轉,不大不小的室內安靜了下來,她握著青玉的手坐在榻沿。
許久過後,沈歲歲似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將青玉的手放進了被褥裡。又以袖拭麵,堅韌又破碎的將臉上的淚擦去。
她要去找蕭韞庭,隻有他能幫她了。
潤風拂麵,可院落大宅仍是單調枯燥,可或許入春深了,綠芽會生長出來。
“勞煩帶我去見九爺。”她朝侯在門外的侍女道。
其實這侍女年紀並不大,目清眉秀,可偏偏冷著一張臉,淩厲冰冷。
沈歲歲從她的反應,卻看出她對自己這請求並不意外,甚至是覺得莫名的早已料到。
莫非,蕭韞庭早便猜到這一步了?
她心一咯噔,沒時間多想,跟著人走在石板小路上。
一路疾行,沈歲歲皆有些忐忑不安,她並不確定自己能否見到蕭韞庭那個大忙人,又是否能得他出手。
直到侍女停了下來,以手作引示意她獨自進去。
沈歲歲抬起頭,看見一座四麵出廊的亭,肅穆的沉黑色建築沉寂如冰,更何況,再加上矗立其中的陰鷙修羅。
轉瞬,風大了起來,無處不在,自袖口裡灌進去全身發寒。可這樣的風,卻也不敢肆意冒犯於他,隻能細微的掀起他一絲袍角。
“九叔。”
沈歲歲收回思緒,悶著剛哭的嗓音行禮。
“又哭了?”男人轉過身,語氣輕飄飄的。
沈歲歲張闔唇瓣,詫異他問自己這個,又詫異他會得閒在此亭子裡駐足沉吟。
莫非,真的知道她會來,在此等候?
“九叔!”
沈歲歲又喚了一聲,捏著手心上前幾步,又撲通一聲跪在了蕭韞庭的麵前。
“九叔。”少女身姿單薄嬌弱,纖肩還在打顫,臉上亦是脆弱易碎的可憐無助。
卻偏偏聲線堅韌,死死咬住唇。
“歲歲求您——”
然蕭韞庭卻並不讓她說完,隻沉著磁音掀開薄唇。
“起來。”
語氣不容商榷,麵色亦帶著零星微妙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