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一驚。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駭然。
連貞嫻最擅彈《陽關曲》,她入京後才名遠播,從前彆人提起這首曲子都會想起她!
要是這花娘當真用《陽關曲》在群芳會上出了頭,那連貞嫻往後怕是要與一個花娘綁在一起說了。
對方把屍體藏到王厲要去的畫舫上,估摸著是認為沒有人會為一個花娘出頭,傳出去也隻會是王厲這個有名的混賬紈絝不小心把人給玩死了。
孟思道:“那我們最開始的推測沒有錯。”她看向連雙雙,“你還是懷疑你程家那位表哥?”
連雙雙頓了頓。
接著點了點頭。
連雙雙母親也是程家的,大姨母死後便由她母親嫁過來撫養年幼的兄姊。
她母親幼年的處境與她差不多,父兄都偏愛大姨母,她母親因為自己是庶出的,也認為自己處處不如大姨母,性情自卑又怯弱,等嫁進連家後更是一心要做好後娘。
當初意外懷上連雙雙以後,她母親也曾想過生個親兒子做依靠,結果她是個女孩兒,白生了不說,還平白惹連父不滿,認為她母親進門一年就懷自己的孩子,根本沒心思好好撫育兄姊。
自那以後,她母親便格外不喜歡她。
程家表哥也是從小就喜歡長姐,什麼好東西都往長姐那邊送。有次長姐分了一樣小玩意給她,她高興地抱著往回走,路上遇上程家表哥,對方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小玩意摔了個稀巴爛。
那時候連雙雙還小,什麼都不懂,哭著說:“表哥,我也是你表妹呀。”
程家表哥厭惡地看著她說:“我的表妹隻有阿嫻,你算什麼東西?下賤貨色生的小賤種,也配喊我表哥?”
連雙雙懵懵懂懂地聽著,回去找母親哭訴,母親不僅不向著她,還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一巴掌,說她小小年紀就貪圖長姐的東西。
那些過去並不怎麼愉快,連雙雙沒有多提,隻與孟思說起那程家表哥性格陰鷙,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程家敗落後便寄住在連家。
如今她父兄都在京為官,他應當也跟到京城來了。
孟思沒想到連家這樣的清貴人家還有這樣的事,忍不住搖著頭說道:“那你以前豈不是和毒蛇住在一起?”
連雙雙抿了抿唇,默認了孟思的話。
王厲這人嘴上惡劣得很,平日裡卻從不對她動手,她在淮南侯府沒吃過半點苦頭,倒是比以前輕鬆快活多了。
孟思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連雙雙道:“等我先找找證人打聽打聽有沒有線索,要是對方願意出麵作證,我就直接去尋京兆尹陳明此事。”
那潑皮少年肯定看見了點什麼,隻是不大願意蹚這趟渾水而已。
孟思抽過旁邊一張空白的紙,在上頭刷刷刷寫了起來,嘴上說道:“我和京兆尹有點交情,留封信給他讓他好好查查。你有什麼想法也可以和他說,要是他不答應你就派人來找我,他欠我一個人情沒還,我親自陪你過去他一定不敢賴賬!”
連雙雙沒有拒絕,淺笑著說:“謝了。”
孟思道:“謝什麼,我們什麼交情啊?真要謝我,我的新書插畫你給我畫好看點就成了。”
正事聊完了,飯菜也上桌了,孟思開始大快朵頤。最後摸著肚子道彆時還要感慨:“在書院裡吃東西要斯斯文文的,可憋死我了。”
連雙雙笑著起身送孟思離開,自己沒急著走,而是一個人坐在包廂裡靜靜飲茶消食。她不想太早回去,萬一擾了長公主的賞荷宴就不好了。
就在連雙雙把杯中的茶喝了大半的時候,一把清越的嗓音低低地從窗外傳來:“小娘子,你找我啊?”
連雙雙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就看當日那潑皮少年倒掛在窗上,身子在窗外擺來擺去。
她看著都擔心他會掉下去。
“你晃得我眼暈,進來再說話吧。”連雙雙心驚肉跳地道,“吃過飯了嗎?沒吃我叫人送些飯菜進來。”
潑皮少年也沒客氣,翻身入內,坐到孟思剛才的位置上揉著肚子說道:“是餓了,給我點隻燉鵝吧!彆擔心浪費,我自己能吃光的。”
連雙雙笑了起來,喊宜冬讓人送隻燉鵝上來。
宜冬覺得有點奇怪,但她一向不愛動腦子,沒怎麼琢磨就乖乖辦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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