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久違的記憶(1 / 1)

有人教會了我把愛變成習慣,可是他沒有告訴我,習慣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它會隨著時間推移悄無聲息的滲入到骨血之中,想要改變它就必須付出剔骨抽髓的代價。 ——程半夏 驕陽似火,約翰斯內堡夏季的常客是超過四十度的高溫。 無國界醫生組織基地的某病房門口,三排維和戰士筆直的站著,好似在守衛著什麼。 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裡,身著白大褂的女人身姿慵懶的靠在病床邊的牆壁上,低垂的眼眸落在手中泛著微光的手機頁麵上。 “半夏,r2生物病毒出現變異物種。”絕密信號下,是首長清晰的臉龐。 “r2生物病毒?” 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程半夏突然笑了出來。 笑的自嘲。 首長麵帶沉痛,因為那段他們誰也沒有辦法遺忘的記憶,“三年前實驗室被血洗之後,活下來的人隻有你,也隻有你能找到r2生物病毒的變異體。我會派人配合你,但是我們真的需要你回來。” 三年前? 程半夏眼角肌肉抽緊,握著手機的手背之上爆出了條條青筋。 三年的時間如白駒過隙,可是過不去的,是那揮之不去的記憶…… 【j市軍區總醫院,程半夏穿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她雙目無神,一直看著外麵,直到開門的聲音響起,她才緩緩的回頭看了過去。 進來的人約莫五十歲左右,穿著精致,秀發盤在腦後,被一枚鑽石發夾固定著。 這是陸柏言的母親,她的婆婆。 陸母看向程半夏,眼神複雜。 “媽——”程半夏低聲開口,因為哭過太久,她嗓子還帶著嘶啞,“柏言醒了嗎?” 陸母走到床邊,目光越發的複雜,她伸手從包裡拿了一份協議出來,“半夏,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這是陸母和程半夏說的第一句話,程半夏帶著針頭的手握緊了被子,沒開口。 陸母慢慢的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了程半夏麵前,程半夏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她竟然沒有覺得震驚。 “半夏,我知道你們都是國家重視的高級人才,你爺爺被人殺害我很心痛,可是我隻有柏言這麼一個兒子,這次他為了保護你的家人,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的身份這樣——”陸母說著,已經落淚了。 程半夏一動不動的聽著陸母悲嗆的話,一滴淚落在了那份離婚協議書上。 “我知道現在和你說這個很過分,可是半夏,你太危險了,我不想我的兒子——”陸母說著,哭的越發厲害了。 程半夏突然想笑,是啊,她太危險了。 因為那些秘密研究實驗,她不能告訴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光明正大的保護她和她的同事。 所以,她太危險了,那些人隨時可能為了他們的研究數據再次卷土重來。 “媽,不是我不離婚,是因為孩子——” “沒有孩子了。”陸母激動的開口說著,“孩子才七個月,昨天晚上孩子生下來就死了你知道嗎?” 孩子死了? 程半夏猛然抬頭,本就被霧氣遮擋住的雙眸這會兒完全看不真切自己麵前的人了。 婆婆的一句話不停地在腦海中回響:孩子剛剛生下來就死了? 因為昨天他們遇襲,因為她被人推下樓梯,因為她親眼目睹了爺爺被殺害。 所以,她的孩子早產,死了。 程半夏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眼淚一滴滴的落下變成了一串串的滑過臉頰,“不,不可能——” 程半夏大腦麻木的厲害,她想下床,卻因為身子太虛弱沒有辦法動彈。 “半夏。”陸母突然開口,直接跪在了地上。 “媽——” “半夏,我求求你,離開我兒子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啊。”陸母悲切的開口說著,握著程半夏想要扶她起身的手腕,“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和柏言感情也好,可是現在,柏言還在重症監護室,他身上被打中的每一槍都是為了你啊,半夏,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當媽的,離開我兒子吧。” 陸母哭的撕心裂腑。 程半夏跌坐在了地上,一天之內,她唯一的爺爺沒有了,她的孩子也沒有,現在,她也要放棄她的丈夫了。 “半夏,這些年柏言怎麼對你的,你比誰都清楚,難道你希望他以後一直活在危險中間嗎?半夏,我求你,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離開我兒子好嗎?”陸母說著,已經開始用力的磕頭了。 淚珠落下,視線清楚了一些,程半夏幾乎泣血的聲音從口中溢了出來:“我簽。”】 記憶戛然而止,劈開那些記憶的,是那人清晰有力的聲音:國家有難,有召必回。 握成拳的手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久久靜謐的房間裡麵終於響起了一句話:“好,我回去,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首長立刻開口說道。 “配合我的人,絕不要——陸柏言。” 首長本來到了唇邊的話,慢慢的咽了下去,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好。”

没有了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