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說,不和我共享線索嗎?” 應逐星微微睜大眼睛,他說:“我還以為是要我獨立,是我理解錯了嗎?”
顏時聿:“……”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他確實說過這話,隻不過當時的意思是提醒應逐星彆傻乎乎地什麼都往外說,沒想到現在竟成了自己的阻礙了。
他原本是想著這個副本不過多乾涉應逐星的行動,讓他自己成長,可是他忘了成長需要麵臨血腥的、將自己全副骨骼掰斷重組的破繭成蝶。
他之前為什麼覺得應逐星可以?是因為在城際競賽,在【桃花扇】,甚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應逐星從來都是優秀到閃閃發光。
站在他的高度,可能會讚揚一句:很有潛力的新人。
但他忘了這背後血淋淋代價,他沒有看到過應逐星重傷甚至瀕死的樣子。
不,他看到過,在枉死地界、在桃花扇的廢墟時空。青年慘白著臉,忍痛負重的模樣。唯有那一雙眼,明亮的如同深夜的星辰。
不然他為什麼可以這麼清楚地回想起來?
明明這三年的記憶都是模糊的,渾渾噩噩的。
而如果這份放手成長的代價是眼睜睜看著應逐星硬拚著受傷,和將刀刃指向自己才換回清醒……
他舍不得。
大不了就護著一輩子。
顏時聿的心裡冒出荒誕的想法,是的,他後悔了。
他早該後悔了。
從接到應逐星向後倒下的身體的那一刻起。
......或者更早,在那殘破的鳳邑戲園,在他觸碰不及的時空中。
當時他的心是真的慌了。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很奇怪。
或者說他能有這麼多思緒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顏時聿知道自己因受傷身體、頭腦、情緒都出了問題,像是被什麼困住,迷霧隔著一層,總也看不清。
但他知道他在等一個人。
顏時聿愛他,但那人似乎恨他。
他隱約記得那人咬牙切齒低聲說:“顏時聿,你這個騙子。”
他騙了什麼?
沉默的夠久了,顏時聿看著應逐星正等待著自己的回答,乾巴巴拋下一句:“對,你理解錯了。”
應逐星:“……?”
他屬實是被這破罐子破摔一般的語氣梗住了。
其實我說“我理解錯了”,不是我理解錯了,而是我覺得你理解錯了。
好吧,但對麵是他喜歡且尊敬著的顏前輩,他認。
但總感覺顏時聿最近有點……像一隻毛絨絨的大貓?
之前那種慵懶淡漠、莫的感情的氣質呢?!
應逐星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突然又聽見顏時聿低聲咕噥一句:“你跟那家夥什麼時候那麼熟了……我不高興。”
最後半句話幾乎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