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逐星依舊持著剪刀,問手裡拎著的戲服。
戲服的衣領上下移動了一下,似乎是點了點頭。
“為什麼引我進來?”
戲服裝傻。
“哢。”
剪刀微微合攏。
戲服瘋狂掙紮。
剪刀停住了,應逐星笑眯眯地威脅:“說。”
戲服不情不願地揚了揚袖子,指指門外。
應逐星拎著戲服起身,推開了門,門外是一片白霧。
那片白霧一碰到應逐星手裡這件紅色的戲服,就自動退散。
應逐星看到門外還是室內的光景,但褪了色,像是老舊電視般,緊接著,黑色的濃煙透過門窗擠了進來。
“著火啦著火啦!”
嘈雜的叫喊聲從四麵八方傳出來。
走廊上的門紛紛被推來,包廂內的聽客倉皇地魚貫湧出,聽客們身上穿著土黃色的軍裝,有的聽客甚至沒穿好鞋子,一隻腳掛著黑色軍靴,另一隻腳上卻隻有襪子,慌慌亂亂,推搡開椅子,奪門而出。
畫麵漸漸看不清了,似乎是突然之間快進了好多,褪色的火舌舔舐周圍的建築,木製桌椅淹沒在烈焰中燃燒,劈裡啪啦,混雜著被困者絕望的求救,還有嘈雜的救火聲與叫喊。
“燒死這幫狗日的!”
這一聲呼喊尤為突出,似乎就從應逐星背後的房間裡傳出來。
應逐星沒跑。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火苗的熱度。他推測這隻是一場畫麵的重現。
果然,很短的一段畫麵,瞬間晃過,應逐星眨眨眼,從中脫離出來。
恍惚見還看見了那個紅色的戲服像是恭送瘟神一樣,大幅度擺著水袖,送他離開。
再定睛一看,他已經回到了那幅畫的外邊。
房間內的三個人全部如臨大敵地盯著那幅畫,見應逐星出來,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喲,還活著呢?”方明陰陽怪氣:“明知道有異常還莽,您真頭鐵。”
應逐星:“。”
他笑了一下,勾上方明的肩膀,說:“小道士,看你剛剛的表情,可是挺擔心我的安危的。”
方明臉莫名一紅,一把打下應逐星的手,梗著脖子:“誰、誰擔心你了!我怕你死了影響我們通關!”
應逐星看人臉快燒紅了,沒再逗他,正了正色,說:“我在裡麵看到了一些場景。”
應逐星將他的見聞給眾人說了,又多加了一句:“你們要是見到一個衣擺被燒焦的紅色戲服,如果它要撲過來攻擊你們,就拿出尖銳的東西來威脅它,也許會有用。”
應逐星話音剛落,似乎感覺到一旁的掛畫隱隱抖了一下。
應逐星:“......”
“火災的場景,”餘籽將手指抵在下巴上,思索著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要整明白火災的原因,也許這背後有隱情……”
正說著,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總按照經驗來,又陷入了自以為是的怪圈,頓了頓,說:“……我隻是提一下我自己的想法,沒有彆的意思,大家集思廣益。”
方明這次沒有提什麼反對意見,謝欣然向來都是向著餘籽的,而應逐星……應逐星覺得無所謂,笑話,他連副本怎麼通關都不知道,完全都是憑感覺來。
驀地,周遭早就隱隱約約的嘈雜聲突然變大,但卻完全聽不真切,就好像是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到的“嗡嗡”聲,好像周圍有很多人,很吵。
但嘈雜聲好像隻是猛然炸響了一瞬,忽地聲響全無,驟然寂靜。
“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3]
一句戲腔清晰傳進幾人耳中,尖團字交疊,不似普通話的讀音,需要思考一番,才辨彆的清那唱了一句什麼台詞。
“良辰美——景奈何……天……”
“……”
“……翠軒”
戲腔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