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說著,發現自己一時如鯁在喉,沒有辦法繼續開口。
“阻止他們燒掉戲園。”
方明艱難地完整了整句話。
一時間陷入寂靜,氣氛凝滯,他們誰都沒辦法接著策劃如何去阻止赤膽忠心的民族英雄。
阻止他們燒掉戲園,也就是說,要讓那些聽戲的侵略者安安穩穩地活著。
憑什麼?!
“這隻是一個副本而已,”最後還是謝欣然故作輕鬆的說:“那些侵略者,早就被燒死了不是麼?現在留下的,不過是重複運行的副本而已。”
方明和餘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應逐星突然打斷對話:“不,讓他們燒。”
應逐星自於非憐離開後,一直垂眸沉默,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這時突然開口打斷,語氣中醞釀著莫名的情緒,若是和他極為熟悉的人此時一聽,就該知道,應逐星是真的生氣了。
應逐星抬起眼眸,目光沉沉,卻麵無表情。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骨骼錯位發出哢噠的聲音,淡淡開口。
“為什麼要阻止?”
“幫他燒。”
“應逐星?”
謝欣然很驚訝地看向應逐星,幾人都看出,此時的應逐星狀態不太正常,她說:“你怎麼了?沒事吧?”
應逐星輕輕搖搖頭,語氣溫和:“我沒事。”
如果不是他眼中閃著鋒利的光,隻聽語氣,真會讓人以為,他是那種乖巧安分的性格。
但此刻,應逐星周身環繞著極低的氣壓。
“在情感層麵上,我們也不想阻止於非憐燒掉戲園,可如果就放任事態走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個副本裡。”
餘籽聽清了應逐星的不情願,直視著應逐星的雙眼,但還是很理性地分析:“戲園被燒毀,是解開鬼怪禁製的最後一步。”
應逐星垂下眼,注視著地麵,沒有說話。
餘籽以為他聽進去了,於是接著規劃明天的計劃,道:“既然副本的真相已經全部浮出水麵了,明天就是最後的情節,我們必須先阻止作為“人”的於非憐登台演出,防止他在台上變成厲鬼。”
“接著就是不能讓小六潑油。”餘籽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又不自覺地想要占據主要地位,於是環顧周圍的三人,說:“我能想到的辦法暫時就隻有這麼多,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
方明皺著眉,說:“可以。不過,細節,我再思考一下。”
謝欣然跟著說:“我沒什麼意見,餘籽我聽你的。”
她向來是完全跟著餘籽的思考方向走的,對於餘籽的話,完全信任。
光線更暗了,黑灰色的陰影中,應逐星淺淺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微弱的光線照映在她側臉和有棱角的下頜線上,愈顯得皮膚更加瑩白。
“哈。”
應逐星突然咧開嘴角低低笑了一聲,但笑聲中帶的更多是諷刺,拇指抵在無名指的關節處輕輕摩挲,他下唇依舊沾染血跡,輕聲呢喃:“站在鬼的場子裡討論如何對付鬼……”
可不是,他們此刻全部待在後台,這裡明明是鬼氣最濃鬱的地方,也就是那紅衣戲子的棲息之地。在這裡討論該如何阻止鬼怪複蘇,大概就像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